调笑“女疯子”有感

武永利

北方明星城X市某夜，一群衣冠楚楚的青年围住一个年青女疯子，露骨而猥琐地引逗、调戏。过路的人或驻足看热闹，或摇头苦笑而去。

这情景不禁使人想起鲁迅小说《肥皂》中的四铭来。长袍马挂、道貌岸然的四铭在街上与人围观一女乞时，人群中有一位便说那女乞“买块肥皂，咯吱咯吱一洗，也还很好哩……”这句话让四铭心里痒痒了好一阵子，一时间脑海里充满了“咯吱咯吱”的洗澡声，最后竟不由自主地买了块肥皂回家，被其妻窥见端倪，颇不客气地收拾了一顿。

四铭和这帮青年说来是相隔百年的，然而他们当时的心理却颇为相通。在他们看来，虽则是女疯子、女乞丐，但毕竟是女人，而且是失去了男人保护的“弱者”。于是乎对她们轻薄一下，似乎无关要紧。况且，既松弛了自己某根绷得很紧的神经，又不怕被人惩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此其相通之处。不同之处在于旧礼教熏陶过的四铭是在自己的意识中发泄对女乞丐的轻薄，搞得自己很压抑，实在只是一种意淫。而沾了八十年代开放光的这帮青年，则是公然将其污秽杂念对着女疯子歇斯底里地抛将出来，周围一片起哄声，而他们自我感觉居然良好。

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有一次给一个乞丐许多东西，有个人对他说那乞丐是个好逸恶劳的骗子，不应该给他东西。托尔斯泰答道：我不是施舍给他个人，我是施舍给他人道。四铭及明星城的青年是否该记住：你们玷污的不是一两个失去了尊严的人，而是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