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戏 迷
西安冶金机械厂 刘西安
也许是遗传因子的缘故,我的祖辈都酷爱京剧,弄得我也糊里糊涂地和京剧结下了“姻缘”。开始只觉得好听,道不出个二三来,后来听得多了,舌尖渐新有了酸甜苦辣的感觉,再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父亲偏爱旦角戏,我则觉得老生戏更有味道,尤其是“谭派”,谭老先生那喷口有力,字字清脆而有分量的唱腔,让人听了比吃鸭梨还过瘾。
工作之余,持一杯“银茶”,身子仄在沙发里,双目似睁似闭,悠悠然哼一段“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虽不及老先生那样悠扬委婉、韵味深长,对我来说也是胜似喝了茅台一般。
节假日,邀一些酷爱此道的“票友”,或聚于绿荫下,或汇于园林中,或结于庭院内,大家轮番唱,轮番喊,轮番张牙舞爪,那神情好不自得,好不惬意也!有时你刚唱完“包文正”,“陈世美”就接上了,有时为唱一个段子,两三个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索性来个“大合唱”,直到“一醉方休”。一个段子下来,竟也能搏得几声“好!”几阵掌声。每到这时就觉得人间一切的烦恼都溶进在“西皮”、
“二黄”、“高拨子倒扳”里了。
女儿上中学了,原先家里那台非我莫属的“夏普”,被她当仁不让地“抢”去学英语了。戏听不成了,我只好丢魂似地捧起本《新编大戏考》,胡乱地翻,胡乱地想,不知该如何打发茶余饭后的时光。为这还和女儿赌了气,最后咬咬牙,踩跺脚,将本打算给我买呢子大衣的积蓄,瞒着妻作贼似地又弄了台“美多”,这下各得其乐了。可是“美多”并不多美,没过多久,妻发现钱不见了,问我,我搪塞不过,只好李玉和似地亮了相。
“你非死到京戏上不成!”妻大愠。我刚想争辩,“啪!”背部又重重落下一掌。急中生智,我想起《将相和》的廉颇来,好象背上负了“荆”一般,“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白蛇传》中许仙的那句台词:娘子啊!为夫再也不敢了。承蒙“许公子”帮忙,妻竟抱着我额头啃了起来。那姿式真有点象峨嵋山的白素贞。
两个月后,我还是穿上了呢子大衣,而且还常常和同行去聚会,还常常弄得人醉,心醉,世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