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散文）

卢鸿才

……在七月的一个午后，一场暴雨刚过，天际乍阴乍晴，偶尔传来两三声隐隐的雷鸣……预示着另一场暴雨的来临。我走出派出所值班室，仰头一看，不意间发现对面房脊的角落里伏卧着两只白色的鸽子，似乎微微在颤抖，好象还发出哀哀的抽泣声。我赶忙回身进屋拿出半个早晨吃剩的馒头，一点一点地揉碎，试探着往地下洒。然而，那两只鸽仿佛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也不转一下——莫非真的被暴雨鞭死？我心里大大升起了一个疑团！须臾，一阵更大的雷声“轰”扫过，那两只鸽子猛地一惊，跳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我这时又趁机洒了一些馍花，谢天谢地！两只鸽子终于看见了，并且怯怯地一步一步溜下房檐，尔后，带着沉重地被雨浇得透湿的身子扑了下来。随即便争争抢抢、走走飞飞地啄食地下的馍花，看着它们贪婪的模样，遂使我想起几天前送来的一个七、八岁的迷童，当我捧给他一块面包，他竟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竟和眼前这两只鸽儿参差相似！待到它们吃完了，便瑟瑟地拥在一起，温柔而悲切的眼睛“扫描”看我，绝似一星期前被坏人侮辱的那个灰眼睛的少女，一瞬间，一种悲哀袭上了我的心头，这时，几滴大的雨珠掉了下来……我赶紧大开了房门，将剩下的馍花抛向屋里，不知是馍饵的引诱，或者是雨鞭的威协，那两只鸽子——我想是稚鸽——竟乖乖巧巧地并排走了进去。我猛扑过去关了屋门，这时——正是这时——大雨忽喇喇泼将下来。这场暴雨，足足下了十几分钟，折断了所里那棵大树的几根枝桠，那些绿叶们，羽毛似地纷纷下堕！我走进屋里，看见两只鸽子平和地蹲在我的写字台前，象一对雕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终于，大雨过去了……不一会，天空又灿烂如初。我打开了屋门，那两只鸽子从容地走了出来，叼叼嘴，添添羽毛，回头望望我，忽忽飞起了，飞过派出所大院的高高房脊，闪进了朗朗天宇。

我轻舒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一样，感到一种自豪，一种骄傲！我于心中默然想象：迎它们蒙难归来的，是一位慈祥的老者？一个无邪的儿童？抑或是一位美丽的少妇

本报与商洛工商银行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