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印象
周矢
从外表看,曲明是个腼腆的小伙子,腼腆得有点儿象个姑娘。你要是不问他的话,他总是不开口。
可就是这么个老实人,他已在全国各地报刊上发表过小说等作品四十余篇,还被吸收为咸阳地区作家协会的会员。早在1983年,他发表的小说《金色的葫芦》就在陕西日报获奖,并且由西安人民广播电台配评论作过专题广播。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么一个腼腆的小伙子,一个小镇农机工厂的工人,怎么会做出这些成绩来?
1975年,他17岁参了军,一有空闲就写稿,居然让首长看上了,调他去搞专业,专写战士演出的小话剧,创作成了他的任务。这一下可苦了他,他写不出来就哭。苦苦地写,苦苦地练,居然有的上演了,又居然还有三个节目获得南疆军分区的会演奖。他有点得意。
1978年,他复员到泾阳县永乐店镇的陕西齿轮厂,到处投稿,却屡投不中。他不服气。
1983年,《陕西工人报》举办《开拓者》文学征文,曲明也寄了稿子,却一直不见刊登出来,也不见回信,便伙同他们自己组织的文学社的常新民一起“开”到陕西工人报社来兴问师之罪。一进办公室,这个年仅25岁的小青年曲明,头一句话就问编辑:
“你们这里投稿,是不是非得送礼给编辑才能见报?”
听了这样的责问;编辑怎么不恼火?回答说:“可能吧。”一句话,反把曲明和常新民两人说愣了,一时无话可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响,编辑又问:“什么事?”
曲明说:“我们寄来的稿子,两个月了,一直没有消息,不退,也不登。”
编辑便给他们一堆处理过的稿子,让他们自己查去。查来查去,两人的稿子都不在其中。
编辑这才问他们稿件的名字,一说,原来两人的稿子全都早就编好留用了,因为征文来稿太多,一时版面不足,积压在那儿。
这就是曲明。
作者采访曲明的时候,问他:“你对文学的追求是什么?”
曲明想了想,说:“我没有认真读过理论书,我说不清。过去,我喜欢刘索拉他们的小说,节奏快,跳跃性强,又有一种朦胧感。但现在变了。我觉得,要想写出真正厚实的、反映我们自己民族的作品来,还是现实主义的手法好。这一生,我要能真正写出一篇有分量的东西,写出一个真正的有典型意义的、复杂的中国人来,我就满足了。”
我知道他读过的书不少。他每搬一次家,无论是在乾县,在永乐店,在泾阳,他总是很快就和书店的人成了朋友,一有空就钻进书店里去读书。他是想弥补小时候没有能够认真地读一点中国古典文学的基础课吧?
他说,他写作很辛苦,除了礼拜天,只能晚上写。家里只有一间房一张书桌,总得等妻子、儿子都睡下了,才能伏案。常常在十一点、十二点之后,常常一写就是半夜一夜。但就是这样,他还要一直写下去。
我知道。我们的许多工人作者们,他们又哪个不是只有一间房一张桌子呢?他们何尝不是夜半而作,第二天早上八点还是照常要去上班工作呢?
但我又想,正是这些辛勤耕耘的人,他们才会攀上追求的顶峰。我深信,只要曲明一直这样拼搏下去,他一定可以写出更好的作品来的。
预祝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