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苦又甜的眼泪

孙映琳

“我不能忍心看着烟厂停工待料而不管嘛！……孩子的事，就难为你了。”汉中地区汽车运输公司驻城固车队司机周国忠，内疚地看着妻子向素芳憔悴的面庞，毅然走进驾驶室。向素芳望着丈夫驾车驶向远方，辛酸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淌了出来。

向素芳怎能不伤心呢。儿子住院了，昨天刚出车回家的周国忠得知此情况后，来到医院准备顶替妻子照料孩子。但这天清早，城固烟厂因停工待料，请他立即去云南拉运原料。周国忠反复考虑后，便向妻子负疚告辞。

本来，向素芳平时为了支持丈夫工作，已是够任劳任怨的了。她在小学担任班主任工作，家中又无老人操持家务。她既要教学，又要种家中责任田。常年累月，里里外外，学校、家中两头忙。简直是把时间分为八瓣使用。去年夏季，她在家割了五分地的麦子，来不及往回运，就赶去学校上课。突然天变下大雨，结果使割倒的麦子全部沤烂在地里。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她还经常起早贪黑地精心辅导学生、细改作业。使她负责的班级由过去的全辅导区第四名，跃居第一、二名。过度的劳累，使她原来的一头黑发过早地添了银丝；原来细嫩的面庞上出现了皱纹。

前几年的一天，周国忠陪向素芳去县医院做绝育手术。但就在这时，山西临汾县一货主急需他去运桐油。周国忠帮妻办好住院手续后，就出车了。当时医生、护士惊讶地问向素芳：“你做手术是件大事。你爱人为啥不陪你？是不是你俩关系不好？”向素芳心中有苦难言，背着医生、护士痛哭了一场。

其实，周国忠并非铁石心肠，完全理解妻子平时的苦处。前年夏季，正值插秧时期，正好他出车回家，看到妻子当时特别忙碌，就高兴地对妻说：“我明天休假，你今天把秧田水灌满，我明天帮你插秧。”向素芳高兴得很。可第二天，车队需要周国忠去西安运一批急货，他又走了。这次，向素芳生气极了，心想：平时你不在家，我忙死忙活不依靠你，可这次是你主动答应帮我插秧的，到时却又走了。等你回来，我要好好出口气。三天之后，周国忠出车回来了，一进家门，就满面灰尘、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向素芳看到这种情况，心疼地念道：“国忠呀，国忠！你们车队同志都叫你是‘周铁人’，可你一回来，就成了‘泥人’”。肯定他在外开车比我更辛苦。她原来的一肚子怨气全消散了，而且还给丈夫做了顿最爱吃的饭菜。后来她得知，丈夫因工作负责、吃苦肯干，自1987年起，连续八年被评为汉运司的先进生产者。多次被授予“优秀共产党员”称号。1988年被省人民政授予“劳动模范”称号。他七年完成了18年工作量。

这样，上初中的儿子便只好帮助母亲了。当向素芳发现儿了学习成绩下降时，生气地要打孩子。孩子哭着道出原委，向素芳听罢强忍伤心的眼泪，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使你爸放心开好车。我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当周国忠把一个个荣誉证、奖章捧回家时，动情地对妻子说：“这些年真让你受苦了。……这些荣誉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向素芳激动地流出了既苦又甜的眼泪。1989年，她也被交通部、全国公路运输工会授予“贤内助”的光荣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