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初恋

椰子

那是一个春季，我刚踏进十九岁如梦的年龄。

凌云楼舞厅，老同学邂逅。一个是光彩照人、娇小楚楚的纺织工；一个是魁伟雄浑、风度翩翩、含情脉脉的干部学院高材生。三年的分别，我们之间陡然生出几分相知、羞涩的亲切感。

我一扫往日的矜持，织布机前时常走神。接他的电话，我总是敛气屏声，心跳得几乎浑身发抖，听见他低沉、深情的一声：“喂！”，接受他体贴的问候，热切的相邀，我感味到他的爱心。

他会在读完我新发表的文章后，欣喜若狂地说一堆贺语，令我陶醉；他会用柔柔的目光静静抚摸我好久好久，直到我手足无措，红着脸撒娇地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胸前；他会牵着我的手，象领不听话的小妹妹，从一个商店钻进另一个商店，为我精心挑选一枚胸花，一个头饰；他会男子气地“命令”我喝下一瓶高橙、吃掉一个苹果，而我却故作为难，歪着头欣赏他着急的神情…

然而，一个黄昏，冬风凛冽，猛然从身后传来车铃阵阵，一双说笑的男女从我身边驶过，那被女的紧搂着腰，神气十足的男人是他，我气得僵住了。过后，他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说那女的勾引他，说他不能失去我，说他今生今世非我不娶。我冷冷地，心如死灰，不哭不骂。

一个雪夜，渭河边。

“分手吧！”我猛然推开他，转身冲进夜幕，泪水流满面颊。

以后许久，许久，我又企盼他打来电话或找我。分离，我方知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他，心无法忘掉他，尽管他自私、虚假甚至有几分欺骗。凌云楼舞厅里，我常常忧郁地独自呆坐，从始到终，拒绝一切男士的邀请，沉浸在对初恋的追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