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古今谈

刘旭

人事，是机关团体对职工的录用、培养、奖惩等事宜，各级单位设立的人事科、人事处、人事局，便主管此项工作——这是当代人所共知的常识。

其实，人事一词非至今日始，而是古已有之，含意更与现代解释大相径庭。它首先指世间的人情事理，如诗圣杜甫《小至》诗里吟道：“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其次解释为人力，即人为之事，古代兵书《六韬农器》篇有文：“战攻守御之具，尽在于人事，”另外尚有一说：《红楼梦》第六回“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几句话，专指男女情欲，若不正确理解，读来自然莫名其妙。

至于人事还可当求人办事时所送之礼（时下亦有叫“意思”的）解，在西天圣境早约定成俗，神喻佛晓了。神话小说《西游记》中说，唐僧师徒四人历经却难，好不容易面见如来，奉佛旨领取真经，因囊中羞涩，拿不出礼品，竟被阿傩、伽叶二尊者传去五千零四十八卷无字假经，空欢喜了一场。后多亏燃灯古佛命白雄尊者作法将骗局揭穿，取经团重返西天——但仍将唐王御赐的紫金钵盂奉上当人事，才得换回真经，这真是：人事管佛事，如来也无法。

按“机关团体对职工的录用、培养、奖惩等事宜”的定义讲，人事应该是个大有作为的领域。然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少地方的人事工作却南辕北辙，不尽人意。具体事例恕不赞言，仅《半月谈》书中一段绕口令式的文字已足以说明问题：

“一些事没有人做，一些人没有事做；没有事做的人盯着做事的人，议论做事的人，品评做事的人做的事，使做事人的只愿少做事、做事的人开始不做事；不做事的总是不做事，总是做不了事；一些没有事做的人总没事做，一些做事的人总有做不完的事；一些没有事做的人滋事闹事，让做事的人做不成事，做不好事，使小事变成大事，简单的事变成复杂的事，使短时间就做完的事变成长时间去做的事……”。

我想，改革大潮总不会绕过这个角落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