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观日出

（散文） 薛海春

青年节前夕，与工程师闵成林、陈超二位先生至林区新城菜子坪出发，披雨雾，乘雪风，越山谷，读群杉树树琼英，思山石凝四时艰辛，扶摇往复，登上海拔二千八百二十米的秦岭顶峰。初夏时节，积雪扑面，浑身一阵清爽。坐在一脚踏三县的石海巨岩之上，气度磊磊，虔诚待旦。寅卯时分，天际掀起了巨型圆盖。云天出现一线异色，白中润彩，彩中闪烁，须臾七彩辐射，云层尽染，色彩斑斓。继而，一轮红日，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扶承，既象东海彩波托扶着红日缥缈浮动，鳞鳞荡漾。又如六龙驾着太阳的彩舆，在天空洒洒脱税，悠悠行驶。迎面而来，群峰亦苍亦秀，星星点点，时隐时现，终南山好象在奥运会上得了金牌一样异常活跃，得日处红光闪烁，背日处紫气凌空，也许是太宗、武后率领着三千粉黛云游易至，也许是霓虹里的现代青年们载歌载舞身姿在太和宫、翠微宫往来飘舞，看得人如醉如痴。

极目北眺，雪峰巍巍，劲松挺拔，云雾茫茫。峰巅，万道银光，直刺太空；峰腰，云雾若带，流光溢彩；峰谷，光照白云，五彩缤纷。首阳山切入眼帘，好似诸神荣登《封神榜》，仙气腾腾；倏忽，象在天边，绰绰约约了瞬间，又如在眼前，精精灵灵。首阳山下便是八百里秦川地的金周至、银户县，盛唐的锦秀风尘朦朦胧胧，长安八水躲躲闪闪，现代化的机声隆隆作响，晨光照耀，万物生晶。

环顾峰峦，玉身银装，亭亭立在天庭。玉皇池的水闪闪发光，神仙似可望而不可及。周围数不清的无名小辈，有的光着头，有的赤着脚，冰川遗迹，斑斑驳驳。

细观岭南，一个世界两重天。生物界自然分成，极为鲜明。上部，原始森林，积雪压枝，好象棵棵绿色的翡翠镶着厚厚的一层白玉，互相簇拥，争奇斗艳。下部，满坡的杜鹃花，千枝万朵，竞相开放，好象少女迎接贵宾一样微笑。户菜公路如一条白绸丝带，蜿蜒漂流在崇山峻岭的绿波之间，时沉时现。阳光徐徐闪过，万道金光从天空洒下，一道彩虹活灵活现。林中小草象睡美人刚刚苏醒，娇滴滴展示着婀娜的姿韵：百灵鸟转换着歌喉，唱出自然界的一个个妙曲；高大的云杉挺立着笔直的身躯，枝杈互相紧紧偎依在一起；落叶松的秃枝上刚刚生出翡翠般的嫩叶，绿绒绒的欲滴欲醉；桦树、杨树、枫树、椴树、榛树、杜梨树、水曲柳混杂在一起，层峦迭嶂，明暗交辉。峰间，有两股清泉，无忧无虑地唱着跳着涌入西河，河岸柳丝，婆娑漫舞；片片竹林，闪着清翠欲滴的枝叶，轻轻漂动；各种嫩草如新铺的地毯，绿油油的，亮晶晶的，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紫色的，朵朵鲜花绚丽烂漫，亲切可爱；林区新城的小伙子走出房舍，汇入这纯洁、端庄、恬静、活泼的潮流。

归途冥冥，阡陌无径。辨不清登山之道，便顺阳坡林中就势下滑。古今有泰山观日出，华山观日出，今观秦岭日出，象第一次吃了“螃蟹”一样喜悦，一路跌跌撞撞，虽满身泥土，而荡入心脾的却是充满清香的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