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半边天”怎么了?
——企业女工现状扫描裘诚
不可多得的干才
小张的工种是熔接工。她从参加工作那天就拿起了焊枪,10年过去了,焊枪仍然在她的手中。刚工作那几年,她干活时很有股泼劲,连许多男同志都佩服她。一有急难活儿,车间主任首先想到的是她,说“小张用起来得心应手,是个不可多得的干才。”因为她的能干,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1985年到89年5年间,小张先后获得省、部、局以及厂级以上各种荣誉称号64个,一些人戏称她为“荣誉证书专业户。” 1990年春节,小张的丈夫在厂里加班时被汽车撞伤,1肇事司机是副厂长的侄儿。在为丈夫治疗的过程中,小张要厂里给个说法,至少得按工伤处理。由于工伤要受上级主管部门考核,厂里口头表示可以按工伤对待,但不能报工伤。小张认为有这个答复也可以,厂里不受损失,自己丈夫也不会吃亏。
然而时隔不久,厂里领导班子大换马。新官上任,不理旧帐,小张的丈夫一下架在半空里:要上班,因为是个半残人,车间、班组都不要;不上班,家庭收入顿时少了四分之一,小张四处上访,可是毫无效果。这时,外单位有人请小张去帮助焊几件活,干完活后,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500块钱。小张觉得不好,对方说:“按劳取酬,这是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有什么不好?不拿才不好。”
小张自从装了这笔钱,同时“也装进了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新认识。”
从这以后,小张只要有机会就出去“找点活干”。她的技术好,工作认真负责,主动找上门的也多,仅1991年她就挣了“万把块钱”。自然,先进、模范称号远离她去。她说;“这反倒好了。过去背着各种荣誉,处处都得小心,深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引起不好的影响。现在管他的,只要把我本份工作干完干好了,我转身就走。”
我够可以的了
明明工作的时间不算短了。她1978年参加工作,在15年里,她先后换了12个工种,每个工种她都干不好。车间党政干部批评她,班组长训斥她,她依然我行我素。明明说:“我也想干好,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干不好。”
一次,单位组织6级工考试,明明已拿到超过8级工的工资,但干的是6级工的工作,在考试之列。考试中有一项起轴验瓦,别人都过关了,轮到明明,她取出轴瓦不刮瓦胎合金,却在瓦背的钢板上猛刮,弄得在场的哭笑不得。又一次她检车,明明车钩已经出现裂纹,不及时换下就可能发生事故,她却“以为是根细线呢”……
尽管如此,明明的工资却跟着大多数职工一齐向上长着,目前基本工资已到了230多元。对此明明并不领情:“我够可以的了。不管刮风下雨,我天天都坚持上班,从不迟到早退……”
但与明明共过事的职工却说:“社会主义就养的这些人,谁看了不寒心!”
现在的人哪……
小何今年21岁。她前年从技工学校毕业,分到工班干车床工。她的师傅是位有10年工龄的男同志,责任心比较强,每次干活的时候总把她叫到身边看。师傅的召唤,小何不好回绝,可站在师傅身边,并不看师傅干活,只是熬着等师傅干完。师傅一提起她就摇头:“现在的人哪……”
小何喜欢穿戴,领导着单位服装新潮流;她喜欢玩,社会上流行什么她玩什么,就是不喜欢工作。一次她的师傅生病住院,一批急待加工的部件堆满了工作台,工长、车间主任急得乱跺脚,她却轻飘飘地说:“急啥呀,又不是火烧房子。”
王倩比小何年龄小两岁,对工作的态度却比小何更随便。小何还能按规章换工作服,比较遵守工作时间,王倩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便工班里也是一身艳服。王倩的工长说:“她分到工班一年多,在工班的时间好了有一个月。”王倩则认为“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据笔者对近200名干部职工的调查,90%以上的人认为:老一代的女工责任心强,工作认真,现在的青年女工根本没法比。现在的青工就象九斤老太说的“一代不如一代。”
一些人分析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当前社会舆论在导向上出现偏差,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在分析思考问题上不成熟,片面追求安逸享乐和奢华,盲目崇拜“大款”、“大亨”;二是家庭、学校、单位放松了对她们的思想品德教育……
难道仅仅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