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骗术一瞥

文/薛永学

一日闲逛，行至一商场前，忽见一人手拿小石块在地上作北斗七星状摆设起来，心内奇怪，驻足观望。其人中等个儿，黑瘦皮肤，两眼无神，上身赤裸，下着灯笼裤子。他将香烟竖插在所放石块中。他并不说话，从兜内取出一块石头，用手指击打，碎石不断掉落下来。围观者发出啧啧地惊叹声。我猜测其人是卖艺的。可是他似乎看透了我等围观者的心思，适时释疑，自称他是推销膏药的。——不，他害怕大家误会他的意思，立即严正声明他是做广告的。不仅不向围观者收取一分钱，还要向大家赠送药物。他告诉大家，在广告做完后，还要表演从竖着的香烟上走过去的绝顶轻功。

于是我是决计不走了。

他在自报家门，介绍了他那包治百病的宝药后，立即为一位自称腰疼的青年人治病。只见他口含清水往青年背上喷洒数次，然后摆开马步运功，以手在青年背部相隔几寸处上下推动，口中不时发出喊声。过去一会儿，他双手搂抱青年腰部，以嘴吮吸腰疼部位，两手时尔放开腰部，做颤抖吐纳运功之状。待他双手重新放开青年时，将一口浓血吐在纸上。

他问：“腰感觉好了么？”

青年回答：“好了。”

于是他与青年背靠背上下翻动数下，告诉青年一分钱不要，买包香烟谢谢围观捧场者。青年依嘱而行。

他自称少林寺俗家弟子。先说赠药给围观者，后又说药物有限，先发放通信地址，凡持有通信地址者赠给药物。于是他发放了印有通信地址的纸片三十六七张。此时，他笑问：“我如要钱，你们给么？”“给！”回答声参差不齐。他又笑道，“你们即便有这份心意，我也不要。”说罢，还在地上画了个大乌龟，“我若要钱，便是这个！”他表现得一本正经。稍顿，他又温和地说：“为了考验大家，我要向大家要钱了。”这时候，有人给了他10元钱，他接过钱后立即退还，连连声明，“开个玩笑而已。”

这时候，他声称发药前要清点人数，清点结果表明，持有地址的人走了几个，他冷笑数声，大骂离去之人是无耻小人。骂后，又介绍起自己的药性来，并问大家信否。众呼：信！却有人小声道：“不信！”他听后拿起石块用手指敲击起来，在碎石滴落的同时，恶狠狠说道：“别与我捣蛋！”他说自己走南闯北的见得多了。飞机轮船都坐了，就没有坐过大炮和火箭。复问大家信否？围观者异口同声：信！于是他似乎准备发药，偏又说道，为了看看大家是否信任他，都取出钱来，放到地圈内。这时候又有人悄然离去。他又大骂一通。剩下的持有地址的人将钱放入地圈内：2元、10元、20元、50元不等。他收钱的时候，将钱夹在指缝间分别拿着，不少人便以为他在开玩笑“考验”大家，钱还会回到自己腰包的。——刚才，他不是说昨天他将钱送还时有小人给的钱少，却将多的拿走了么？共收得400元左右。他将钱缠在一起交给身旁的一位工人，让从他的裤腰处塞入裤子里，抱拳说道：谢谢大家的一点心意。并拍着裤子说：这是开封府包相爷的衙门，兴进不兴出。此时此刻，手拿几片膏药的人才明白钱是回不来了。

这位“君子”收拾起行囊，款款地迈步走了。这时候，剩下的围观者才注意到摆设成北斗七星的香烟还在那里竖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