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娘的滋味

□文/吴全喜

做为山区小县城文化馆的所谓文化“名人”，自然有不少爱好文学的青年朋友。由此，我也有机会过了一次红娘瘾。

小黄原是乡下一位喜爱写诗的姑娘，3年前考中技校毕业分配到县农业局工作，有空常拿诗稿向我求教。一天，县木器厂司机小扬也来我房子借杂志。寒暄之间我问小黄24岁了个人问题可曾解决？小黄红脸摇头。我又问小扬25岁了有没有女友？小扬连连摆手。我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一个没对象，一个没女友，年龄相当、情趣相投完全可以谈谈。小扬说：“咱是开卡车的小工人、人家是有文凭的大干部，不敢高攀吧。”说罢脚不停地在地上划园圈。小黄说：“咱是乡下女子稼娃相，怎般配城里的‘师级’先生。”言毕手不住地揉搓着发梢。我说：“都别卖关子，你们考虑有必要谈3天后中午12点给我个回话。”

事后，我为参加地区戏剧会演创作一个小戏，忙得焦头烂额早把说的话忘记了。这天，11点55分小杨来了。12点整小黄也来了。我说近期忙编戏本时间宝贵，闲谈莫过10分钟。小杨说：“不是你说今天来吗。”小黄道：“贵人多忘事，3天前你说的啥？”我这才想起那天的嬉言。小杨说：“我想过了，没意见。”小黄讲：“我考虑可以谈。”我说：“好，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人事不成，你俩的红娘我来当。”从此后，我房子就成了他俩的联络站，每天下午7点准时碰头、随后便同去看电影、进舞厅。看着他俩的热火劲我心暗喜，牵红线当红娘这么简单。

一天，小黄突然来告诉我，她和小杨的事娘要遵照家乡的风俗看家，提酒、定亲、送帖、结婚一套不能少问我咋办？小杨随后进门噘嘴吊脸一言不发。我即答：“太复杂要简单，你娘的话我去说。”好在小杨有车方便，当下冒雨驱车三十里到了小黄家。按山里的规矩小杨暂不得进门，只好在车上等我。小黄娘与我经过五轮谈判达成协议，答应一切从简但彩礼不可少，嫁妆男方做，要不邻居笑她女子下贱。我问她要啥我记下回去与男方商量。她说：“十斤棉花、十丈白布，八套衣服、鞋袜各一打、三格木柜装粮食、两格木柜放鞋袜、礼钱再出一千八。咱乡下就是这规矩。”我见老人火气不小，当下答应。小杨看罢礼单满面愁云。他父母重病长期住院经济也十分困难。面对现实，我动了番脑子。先安排小黄将娘接到单位；又要求小杨三天两头去探望，做饭洗衣、送菜送粮、娘长娘短、嘘寒问暖、心诚嘴甜；还指挥二人陪娘到剧院看秦腔。半月过后，我又去找小黄娘谈及彩礼之事。小黄娘满脸通红连声说：“小杨是好娃，家里这阵紧张，不结亲是两家，结了亲是一家，还要啥哩，只盼他俩日后受不了苦就好，我当初还不是为他俩。”我忙说：“婶，一个儿女一条心，你的心情我明白，你放心只要俩个娃好好工作日子一定过得甜。”

当红娘说繁就繁、说简就简。小杨和小黄的亲事在我的精心导演下，经过10天相识，20天考验、30天锻炼，只花了500元招待了双方单位和几家主要亲戚便举行了婚礼。不巧，我去参加地区戏剧会演连块喜糖也没顾上吃。事后同事打趣说：“人家是媳妇娶上床，把你红娘扔过墙。”但我却为内心喜滋滋的，无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