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口文/柳中秋

初冬的一个晚上，上高一的女儿在她的房间里学习，丈夫去了同事家，我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立在门口的女孩，是女儿的初中同学，现在市里上中专。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回来了？听见她怯怯地喊我“阿姨”，便笑着将她让进屋，喊女儿出来陪同学。

女儿拉着她进自己的房间，好一阵后，女儿出来说：“妈，我同学下午坐车回来取东西，她爸妈都不在家，她晚上要赶回学校去，来借自行车，借不借呀？”见我摇头，女儿无奈送同学出门。

也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有过一些阅历，才不由自主地有几分圆滑。我对女儿说：“不是不借她车，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个人骑车赶十几里夜路，万一出点事，到时候不是说不清楚了吗？”

女儿忽然冒出一句：“如果遇这事的是我，你们怎么办？”我一下怔在那里。在这个时候，丈夫回来了，女儿立即迎上去将事复述一遍。丈夫听完笑着问女儿：“你想要老爸怎么办？”女儿犹豫着说：“能不能骑车送她？”丈夫看看我，我笑着点点头。丈夫问：“人呢？”“又借车去了，爸在楼下等我。”女儿话才落音，人已象燕子般飞了出去。

女儿兴冲冲地回来了，进门就说：“妈，她在别处也没借到车，听说我爸送她回校，她挺感动，想哭。嗯，连我都感动了，我爸真好。”

望着女儿红扑扑的脸庞，我的心里也觉得热呼起来。在这初冬的夜晚，这点爱心竟给了那位初离父母倍觉孤独的女孩以温暖，滋润了两名少女的心扉。

已过了晚上11点，爱犯困的女儿却绝口不提睡觉两字，依然在灯下学习。我靠在沙发上等丈夫回来，暖气已经停了，可人却觉不出一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