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

陈浩

看热闹，北京人又称为“卖呆儿”。爱看热闹，乃国人一大癖好，据出过洋的人回来讲，外国人走在街上大都行色匆匆，对耳边的热闹不太“感冒”，看了《北京人在纽约》后，见王起明这小子在大街上那般撒野，也未引起“围观效应”，方知此言不谬。

要想看，热闹总是有的：摆摊的、卖艺的、借酒撒疯的、斗嘴呕气的……俱可成为一“景”。既是“景”，就免不了有个“围观率”的高低之分。笔者留了下神，发现诸“景”中，围观率最高的当推打架斗殴了。你看吧，无论是路人相争，还是邻里反目，只要有这个节目，总是不愁无人捧场的。

爱看热闹，“文戏”也好，“武戏”也罢，作为一种“闲人心态”，也没啥大不了的，无非是个开心解个闷儿而已。如果你是个有心人，如作家或商人，也许还能从中得到创作灵感和发财信息，收不虞之获。所以，爱看热闹并不能说就是中国人丑陋的佐证。问题是，这热闹别变味儿，一旦变了味儿，围观者的心态就很难再用“消闲”俩字儿来解释了。

比如，熙熙闹市之中，孕妇惨遭凌辱；睽睽众目之下，溺童含恨丧生，这样的“热闹”别说看，听着都刺激得令人寒彻肺腑毛骨悚然。然而我们的一些同胞居然也能无动于衷地做壁上观，这与鲁迅先生当年为之震骇的那一幕悲剧，何其相似乃尔！这是历史的重演，还是社会的倒退？

如此看来，把看热闹笼统地归结为“闲人心态”是不确切的。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套用句时髦的词儿），它所折射出的，是当代人的精神面貌、思想素质和道德水准，反映的是世道人心的一个侧影。因此，在强调精神文明建设的今天，对此就万万不可小觑了，否则，恐怕还会有更大的“热闹”看呢。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