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吃苹果”想到的

尚继英

不知读者诸君可曾注意，目下在报刊杂志及其他宣传媒体上，面对一件事情，一个问题，经常有今天这么说，明天又那么说的“自相矛盾”的现象。就说吃苹果吧，某报说饭前吃苹果好；这些天却又刊出苹果在饭后吃为宜。今天某报说，吃苹果要削皮；而明天又有报纸登出吃苹果不要削皮的劝告……面对生活、工作、思想、理论、科学、艺术等领域发生的种种矛盾说法，著名相声演员马季曾说过一句颇为调皮的话：“我不会吃苹果了。”

当然，这是名人睿语，我想谁也不会作马季不会吃苹果解。不过，在这改革开放年代，“不会吃苹果”现象确成了—个较为普遍的社会存在。

依我看，眼下发生在许多中国人身上的这种“不会吃苹果”现象，也不必要大惊小怪。中国几千年的思想史，就是禁锢思维、压杀不同意见、训化思想奴隶的历史。孔圣人早有言：“君之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言下之意，小民们是根本不配有什么思想的。历史已经翻过了这一页，改革开放的雷霆万钧之力冲破了万马齐喑的局面，社会进入思想解放、观念更新的新时代。各种职业、各个阶层的人都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要发声，要发光。这使那些靠他人来拨动自己思想琴弦的人，习惯用别人只言片语来剪裁自己生活的人惊慌失措了。仿佛一只久关类笼的小鸟，一旦还他自由，面对大自然，海阔天空，反倒不知斤措。在这种情况下，有入便大惊失色地叫：“发生了信仰危机！”

事情是不是果真如此严重呢？并非。中国有句老话，“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对此，过去我一直不甚了了。后来读到英国大文豪肖伯纳的一句话，茅塞顿开。他说：“彼此交换苹果，结果一样；彼此交换思想，则多一种思想。”诚哉斯言！试想，50年代，倘若不是只准喊人多、力量大、热气高，也听听马寅初先生关于人口理论的见解，我们现在恐怕还不至于面对爆炸的人口如坐针毡了吧。

所以，我有两点奉劝那些目前因“不会吃苹果”而大伤脑筋的同胞：一是千万不可大惊小怪，乃至跺脚骂娘——当然，对涣散人心，瓦解国人斗志，不利于改革开放的言行不可不察。二是运用自己的脑髓认真分析，择期善者而从之。对他人提出的不同于自己老习惯的“吃法”旭环妨试一试；或许，换种“吃法会使你的”吃法更丰富，更科学，更有味道哩。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