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破“1.30”碎尸案

卫颖　尹小宜

对于居住在西安市红庙坡东村附近的几名小男孩来说，1月30日是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天。

这天下午2点多，几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离家不远的土壕内追逐、嬉闹。突然，跑在最前面的男孩猛地收住脚步，发出“啊！”的叫喊声，只见距孩子不远处，有堆烧焦的黑乎乎的东西，隐隐露出支离不全的人体。孩子们惊呆了，半晌才回过冲来，撒腿向四周逃去。

下午3时许，红庙坡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红庙坡东村二队土壕内发现两具被肢解后焚烧的尸体。民警及时赶到，勘查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干警从现场残灰中发现了包装尸体用的黑色塑料袋，一对自行车钥匙，并发现未燃烧的男尸右前臂外侧上有鸽子图案的纹身及在其未烧尽的羊毛衫衣角内有一个专门捅开手拷的金属工具，初步确定出：男尸年龄在30岁左右，身高约1.73米，女尸年龄在22岁左右，身高约1.6米。焚尸时间在1月30日零时前后，系两人以上作案。此现场为焚尸现场，杀人第一现场应在具有居家生活条件的住所，距焚尸现场较远，作案过程具有连续性，运尸工具系机动车辆。杀人现场基本确定在焚尸现场以东，北关正街以西为中心的地区。

此案是情杀，还是图财害命？因此，寻找“鸽子”纹身的尸源已成为本案侦破的关键。

当晚，红庙坡辖区的1300多个大小单位的负责人、保卫人员，村居委会干部立即行动，清查本单位有无失踪人员。300多名干警也划分区域，落实责任，连续3天3夜，走访了7万4千多户和暂住人口，清查了300多个大小单位，接到了100多个查询电话。省市电视台相继在黄金时间播出了认尸启事，并简要报道了案情，5千份寻尸启事也分发到外省市及重点居民区。

2月8日晚，一个体户到分局刑警大队反映：居住在北关地区振华南路76号院3楼3号张峰，右前臂上的纹身图案与死者很相似。当晚，干警们敲开了张峰的家门。其父张应虎和其母朱桂雅均是退休工人，其弟张华在家中。“张峰几天都没在家了”，张峰的父母说。干警们又来到楼下张峰的住房。屋内摆设凌乱，床上空荡无物，屋子的一角放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你儿子平时和谁住在一起？”干警问。“和一个叫小莉的女子住在一起。”“小莉多大年龄？”“25岁”。干警们注意到其父在答话时神色紧张，为了不打草惊蛇，干警说：“等你儿子回来，让他到派出所来一趟。”

从张峰家出来，专案组分析认定：张峰家很可能是第一现场。9日早8时，干警们再次来到张峰家，将车钥匙放进张峰房内的自行车锁内时，车锁即开。干警拿出现场拍摄的“鸽子”纹身的复印件让张应虎及张华辨认，二人确认照片中的人正是张峰。随即，刑侦技术人员在张华家的卫生间墙壁上发现几滴血迹及一黄豆大的油脂。经化验，确认血迹与男女尸血型相符，油脂系人体组织，专案组确认此处是杀人第一现场。

连夜突审张华、其父母张应虎、朱桂雅。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张华供认了伙同刑满释放人员郭思良杀害其兄张峰及女友轩亚莉的经过。张应虎、朱桂雅也供认了知情不报，隐瞒事实的犯罪事实。2月10日清晨7时许，干警迅速将居住在吉祥村的同案犯郭思良抓获，郭供认了全部犯罪事实。

28岁的张峰和其弟张华都是曾经多次被劳教、判刑的刑满释放人员。出狱后，两人继续作案。去年，张峰伙同与他姘居的吸毒女轩亚莉贩卖毒品，张华也加入了兄“嫂”行列。去年12月，张华与轩亚莉一同上河南购买毒品，没几日，两人便混居一处，留连忘返于河南。呆在家中的张峰见两人买毒品迟迟不归，以为中途遇事，便匆匆赶到河南，却发现轩亚莉睡在张华的住处。张峰顿时怒火中烧，一边追打轩亚莉，一边破口大骂张华，两人在河南大闹一场。此后，张峰看见张华便骂。张华恨张峰不原谅他，更恨说他强奸了她的轩亚莉，只是觉得自己理亏，一时无处发泄。一天，张华发现自己不久前伙同郭思良盗窃所得的7万元国库券不翼而飞，而知道他存放国库券地方的除了郭思良就只有张峰。张华质问张峰，张峰非但一口咬定自己没拿，还以要去公安局报案相威胁。张华一口恶气难出，却又觉得无从下手，便找到郭思良当帮手，将上述发生的事细细说之。郭思良仗义地对张华说：“他让你死，咱们让他死。”此后，两人开始密谋。1月29日，两人先后买了三把杀猪刀，5公升汽油。29日下午7点半左右，张华趁其父母不在家之机，由郭思良到楼下将张峰骗到楼上。张峰刚进门，郭思良便从后面用小臂挟住张峰的脖子，张华用杀猪刀连捅13刀，张峰倒在地上，张华和郭思良将张峰拖至卫生间浴盆。随之，郭思良又下楼将轩亚莉叫到楼上，用同样的办法捅死了轩亚莉。两人又在浴盆里将尸体肢解成16块，分别装入黑色垃圾包装袋。张华从家属院对面的厂门卫处借来三轮车，将张峰屋里的两床被子盖在装尸体的塑料袋上，又在被子上放上脸盆，板凳，佯装成搬家，趁天黑无人之际拉出家属院，运到土壕内将汽油浇在尸体上点燃后仓惶逃回家中，清洗了现场。张华父母回家后，张华将杀害兄“嫂”的情况如实相告。张应虎、朱桂雅夫妇担心小儿子落入法网，决定隐瞒真情，知情不举，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到头来，张应虎夫妇非但没有保住儿子的性命，自己还以包庇罪锒铛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