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隐私

文/高时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文艺作品尤其是电影镜头中开始热衷于揭“奶奶”们的隐私——在高梁地里与陌生的男人野合，乃至偷情、乱伦、通奸……“奶奶”们当年一个个风情万种。今天的“孙”辈们不仅毫无羞耻之感，反而像是在展示祖上的某种光辉和荣耀似地那样坦然和自豪。

这种看似在幽“奶奶”一默，实是不忠不孝的作孽，确曾给中国的文艺尤其是电影带来一阵辉煌。什么金熊、银狮、铜马……一批国际大奖接踵而来。《红高梁》、《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炮打双灯》、《少奶奶的情人》……让“家丑”走出国门，扬于海外。直令金发碧眼的“老外”们看得目瞪口呆，原认为一向“性保守”的中国人早在二三十年代已实现了“开放”和“自由”！“洋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某些人对“洋奖”是相当崇拜的，尽管老少爷们坐在电影院里瞪大了眼睛瞅着高梁花子落了“奶奶”一头一脸不知要表现的是啥主题，但一听说“老外”很赏识，并得了大奖，便立即刮目相看。

电影中的“奶奶”出尽了风头，小说家也不甘落后——其实有的“奶奶”原本是从小说走上银幕的。小说能不能靠“奶奶”走向世界，现在还难以妄断，不过形势是乐观的。日前笔者读到一部中篇小说，题目记不清了，大约叫“野”什么“岭”——使人很容易想起日本电影《野麦岭》。其中的“奶奶”算是个抗日英雄，可她偏偏又是个土匪，而且据说原本是“省城一个叫青儿的妓女”。当年“爷爷”逛妓院，与“青儿”一夜风流，便海誓山盟，后来“青儿”遂成为“我奶奶”。尽管“我”觉得“妓女，毕竟不是一个光彩的字眼，”但能在妓院里招汉子的“青儿”毕竟比在高梁地里野合的“九儿”要高一个档次——这情节是万万不可少的！

我敢说，只要中国小说家继续发扬揭“奶奶”稳私的逆胆，中国的小说走向世界得大奖是指日可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