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女分娩遭遇震动乌市

文/路人

10月上旬，在乌鲁木齐市碱泉街开设个体诊所的张某，被公安机关依法正式收审。这位从没碰过手术刀的“神医”，为600元钱竟拿人命当儿戏，为一打工女私下做剖腹产手术，结果导致风华正茂的少妇终身残废。一时，震动了边城。

今年7月，在乌鲁木齐打工的河南籍少妇张燕虹，怀孕数月后到医院做B超检查，经医生诊断是双胞胎，胎位正常。这位27岁的打工女闻此兴奋异常，当即让人给老家人发电报报喜，决定暂不回老家，就在乌市把孩子生下来。

张燕虹来自古都开封地区的一个贫困小村。这里交通不便，人多地少，穷日子过怕了，便和丈夫一起闯到了塞外边城打工。尽管这两年小两口凭着过人的吃苦劲儿，有了一些存款。可当她听说在医院生孩子要花上千元，双胞胎还要加倍时，为省钱，她决定在个体诊所分娩。

丈夫刘东明起初死活不答应，说还是正规医院保险，可她说在老家，很多人都是找个接生婆在家里生娃娃，也没见出什么问题。一时，小两口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丈夫做了让步。

刘东明来到碱泉街一家个体诊所，询问能否接生及费用情况，和蔼的女大夫稍一愣神便满有把握地说：“能！接生一个300元，双胞胎加倍600元。”

这是个令张燕虹终身难忘的日子：1996年9月2日。下午2时许，她在丈夫护送下来到张某的诊所分娩。事实上这个所谓的诊所就是张某的家，（没有合法的营业执照）只不过在外间摆放两张供病人躺的床，一个药柜罢了。

快5点的时候，第一个孩子顺利地出世了，张某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不料接生第二个，却遇到了麻烦，尽管张某反复揉、推、按，孩子还是生不出来。打工女疼得喊叫不止，大汗淋漓。一直到6点多，才看到婴儿的一只手。张某让租车，把张燕虹转到东风路一家个体诊所。

张某下车后赶忙走进这家诊所联系，不料一会儿就出来了，说：“横位，人家不收。”接着，产妇又回到了张某的诊所，一直折腾到晚上9点，孩子还是生不下来。此时，张某草草洗了一下手，连手套和口罩都没戴，就操起了手术刀。事后（经乌鲁木齐天山区卫生局）查明，现年59岁的张某只有初中文化程度。1992年开办这个体诊所前，仅当过医院的护士，连做剖腹产见都没见过。为了区区数百元钱，张某竟铤而走险做起手术来了！

“接受采访时，这位打工女泣不成声地说：给我消毒的时候好像用的是一碗盐水，打过两针麻药。第一刀下去说没看到孩子，接着又一次拉长刀口，我疼得怎么也忍不住，就大喊大叫起来……”

刘东明说，俺媳妇的肚子被划开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张大夫取出来后，见燕虹体内有个圆圆亮亮的东西，就对她说：“你体内有一个很大的肿瘤，我顺便给你割掉。”说着一刀下去就割了下来，并让我把这个“肉瘤子”埋到东边的垃圾场去。

张某缝合完刀口后，对刘东明说：“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刘东明见刀口还往外流血（事后查明张某仅缝了表皮），怕出意外，坚持让妻子留下住一夜，自己就抱着男婴先回家了。

到了零点，打工女仍疼痛难忍并不停地呻吟、喊叫，一侧身，血就从刀口处往外涌。张某紧张了，赶忙向自己熟悉的某医院的—位副院长打电话求援。副院长急速赶到，为孕妇检查后，这位老大夫惊得目瞪口呆：孕妇的子宫、卵巢、输卵管、宫颈全不见了！原来都被张某当成肿瘤“顺便”全割掉了。不可思议的是，张某连阴道也割掉了，甚至，还割断了腹腔内一根大动脉，如果不是打工女的凝血功能较好，断头处凝成的血疙瘩堵住了喷血，产妇早就没命了。后来，在这位副院长义正词严的督促下，张燕虹被送到新疆建工医院，才保住了一条命。

事后，张燕虹痛不欲生，整天以泪洗面。她才27岁呀，27岁，女人一生中诗一般的年华和金子一样的生命啊！她却永远无法再做—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有关专家说，她还将下肢瘫痪，终身残废。

尽管张燕虹无辜受害得到了众多热心人的同情和帮助，尽管庸医贪图钱财草菅人命，受到了人们的严厉谴责，并最终受到法律制裁，但此事到此并没有结束，它留给人们的思索却是沉重的：在面临众多诱惑的今天，每个人该以怎样的眼光去审视金钱？对泥沙俱下的个体医疗队伍，有关部门怎样尽快激浊扬清，不让其变成社会的隐患？一些实力雄厚的正规医院为什么得不到患者的信任，在竞争中反而让一些江湖野医抢占了自己的“阵地”？这些都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