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的选择

文/谢秀梅

我叫谢秀梅，今年35岁，是铜川矿务局金华山煤矿通风区自救器发放室班长。多年来，我顶着世俗偏见的压力，坚持16年如一日，把一个女儿的爱献给了孤寡老人韩素琴，使这个一生无儿无女，又因失去老伴而无依无靠的老人，在她的晚年享受到了人间的亲情和天伦之乐。

1981年，19岁的我从山东老家招工来到了铜川矿务局金华山煤矿。一天下班后，我去表姐家，正赶上一家办丧事，我便好奇地去看了看，只见送葬的人群中，一位老太太痛哭流涕，悲痛欲绝，人群中不知谁叹息说：唉！一个孤老婆子，一生没儿没女，又死了老伴。今后可怎么生活呀？后来得知这位老太太叫韩素琴。

有一天，我路过老太太家门时，老远看见韩老太太踮着小脚，吃力地干着什么。望着老太太瘦小单薄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千里之外的母亲，如果没有兄弟姐妹的照顾，会不会和韩老太太一样呢？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我独自一个远离家乡，何不在工作之余去照顾韩老太太呢？”于是，我便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我在矿上唯一的亲人，我的表姐。当我的想法得到了领导和表姐一家人的同意后。我便经常利用工作之余，为老人缝缝补补、挑水做饭，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老人的感情日渐加深，为了更好地照顾大娘的日常起居，当年秋天，便和老人住在了一起。我的言行，很快在矿区引起了哄动，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世俗的偏见接踵而来，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一个孤老婆子，秀梅你这是图的啥呀，没事找事”也有人说：“哼，还不是为了老太太的家产……”渐渐地话语传到大娘的耳朵里。有一天，老人痛苦地拉着我的手说：“闺女，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家里要啥没啥，你的孝心我领了，不能因为我拖累了你，闲时常来陪俺说说话，俺也就知足了！”

其实，别人说什么我并不在乎，最令我难过的是：1981年我刚满20岁，开始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当时，先后几位媒人都向我讨问条件，我说：“只要人品好，能够和我一块照顾俺大娘就行，别的没啥可图的。”就这样，一连介绍了几个，都因为我和大娘的原因而告吹。面对别人的风言风语和接踵而来的打击，我也曾打过退堂鼓，心想，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和韩老太太素不相识，无亲无故，这样做到底图个啥呢？如今连个对象都找不下，这又何苦呢。后来，在矿领导和好心人的帮助下，我又坚定了要照顾韩老太太的决心和信心，并且结识了我现在的丈夫吴天明。他为人耿直，工作踏实，而且也很支持，经常主动帮助我照料大娘，并一再表示愿与我共同承担瞻养老人的义务。结婚后，我们的经济条件有所改善。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加上小女儿的出世，大娘也精神了许多，眉宇间也时常流露出欢愉的神色。为了更好地照顾老人，我和丈夫安排好班次，想方设法调节老人的衣食住行，让老人心情愉快地安度晚年。

有一次，一位应该来接我班的工友病休，我要连着再上一个班，恰逢丈夫下了井。大娘放心不下，她包好饺子后，把女儿托付给邻居，独自一人捧着饭盒，用她那双小脚，步行二里多路来到了工房前，一进门便直呼我的名字：“秀梅……”姐妹们急忙上前去接过老人手里的饭盒，大声叫到，“哎呀，是饺子，让我们也尝一尝。”大娘关切地说：“快趁热吃吧！这是你最爱吃的肉陷饺子。”顿时，我激动地抱着老人哭了，在场的姐妹们也都被感动了。

1988年4月，山东老家打来电话，说母亲病重，让我速回探望。我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了丈夫，望着年过七旬的大娘，想着远在千里之外躺在病床上的生身母亲，真叫我为难呀。细心的大娘和懂事的女儿好象猜透了我的心思，当大娘得知我母亲得病的消息后，马上催我起程回家探望，并再三叮咛我，要我带回她老人家对我生身母亲的感激之情。走时，我再三叮咛丈夫，无论如何要照顾好大娘，然后，才匆匆踏上了回乡的路程。很快我便回到了阔别10余年的山东老家，一进家门，看到母亲消瘦，满脸病容地躺在床上，我的心如刀绞一般。谈话之间，母亲问到大娘的情况时，兄弟姐妹们一块围了上来，一再安慰我说：“家里你放心，其实也没啥，只是咱妈想见见你，你还是安下心把咱婶照顾好就行了。”我在家呆了几天拼命干起了家务活，尽力弥补这十余年的歉疚，在一家人的再三催促下，未等母亲病情好转，我含着眼泪，强压内心的痛苦，离娘而去。谁知，这一走竟是永生之别。

回矿不久，我使得到了母亲病逝的消失。我多想回去为我的生身母亲尽孝送终啊！但是，大娘却病了，为了不再失去另一位“母亲”，我强压着内心的悲痛，硬着头皮留在了矿上。为了尽一个不孝女儿的孝心，晚上，我跑到山上，面对家乡的方向放声大哭起来……

随着大娘年龄的增大，各种老年性疾病时有发作，加之大娘患有高血压，病发后一连几天都处于半昏迷状态，大小便失禁。我和丈夫在干好工作的同时，替换着跑里跑外、床前床后、端屎端尿、洗洗换换。在大娘住院治疗期间，矿党政领导和邻里朋友也都给予了很多帮助，有的帮着千家务活，有的帮着寻医找药，有的问寒问暖，就连平日说风凉话的都赶到医院探望，在大家的帮助下，大娘的病才好了许多。一天，大娘躺在病床上含着热泪对我说：“闺女，都是俺拖累了你们，这么多年，真难为你这颗孝心啦！”在场的人都感动地说：“大妈，您有这么孝顺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16年来，有人看到我整天既要上班工作，又要照顾韩老太太，都劝我找找领导调换一下工种，而领导也多次征求我的意见，但是我没这样做，仍然一如既往地干好工作，照顾好老人。

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当代青年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党团组织却给了我很多的荣誉，先后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矿级劳动模范、优秀党员，去年又先后被评为陕西省第八届十大杰出青年、陕西省杰出青年志愿者、新长征突击手和陕西省优秀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