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酒”廊

文/王新民

小时候读王翰的《凉州词》，十分欣赏“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优美和豪壮。如今来到古凉州所在地的武威，望着餐桌上的“皇台”，我这不善饮酒的人真如面对森严的皇宫，仰望威严的皇帝，禁不住心中生畏

但既然上了酒桌，别无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应酬了，待下酒凉盘上齐，主人举箸一声请，众人客随主便夹菜品尝起来。我一边回味，一边思忖：“这儿和陕西风俗不一样，陕西一开始就敬人酒，空腹饮酒易醉；甘肃人讲实际，先让你垫个底，好。再说三吃两吃，说不定能少喝些酒，正暗自高兴，却眼见服务小姐端着放满酒杯的盘子来到我面前说：请远方客人喝酒，为您洗尘。猝不及防，我不由一愣，还未回过神，只听小姐说：按武威风俗，必须喝双杯。我解释自己不善饮酒，但无济于事，还是人乡随俗了。刚夹口菜要吃，主人——武威市新华书店刘经理站起，接过这小姐手中的盘子——放满了正斟上酒的酒杯说：欢迎光临武威，请你喝三杯。我再次解释，减三为二，喝完两杯刚要坐下，刘经理举杯对我说：咱俩干一杯。按当地风俗，给客人敬酒时，主人一般自己不喝。主人提出和客人干杯，客人必须喝，不然就是不赏脸，何况刘经理已年届花甲，是出版发行界的老前辈，不能扫兴，好，那就干杯。喝了老经理的，接着就不能不喝新经理的、副经理的、办公室主任的，以及陪我们的省店张副经理的，一圈喝下来，只觉得脸热头晕。不久，鱼上来了，鱼尾正对着我。小姐又端着酒来到我面前说：头三尾四，请先生喝酒。好说歹说，只能减一杯，连喝三杯，欲坐未坐之际，主人却提议小姐和我碰杯，小姐先喝为敬，我男子汉大丈夫豪气顿生，一饮而尽。上饭了，省店的张副经理提议说：现在自由组合，一边吃一边喝。话毕，他扭过脸对我说：小王，咱俩来几拳。我说不会划拳。他又说：大压小也可以。我以手笨、不能再喝为由推辞，请他另外组合。他略带醉意地说：不，我就找你，要和你“恋爱”。我心里怨道：这分明是爱你没商量，简直是“逼婚”嘛。怨归怨，眼前事实却是：张副经理倒满6杯酒，伸过手和我握手言好，无奈，只好应战，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浑身轻得飘飘欲仙。

尔后，在酒泉、张掖、敦煌、嘉峪关，每次吃饭，几乎都要经历和武威相似的饮酒，只是所上的酒不同罢了。据主人讲：河西走廊每个城市都产酒，有的地区每个县都有酒厂。除皇台外，武威尚有雷台等酒，酒泉有汉武御酒等，张掖有丝路春等。敦煌有敦煌酒，嘉峪关有凌河酒。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汉武御酒的包装，外壳两侧，4幅连续图画表述了霍去病倾酒入泉，与将士共享的故事，盒盖上还印有诗仙李白“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的诗句。

据悉，近年来，河西走廊新酒品牌屡出不穷，几乎每年时兴一个品牌，“各领风骚三五年”。有口福的兰州人如今越喝越刁，每年喝倒一种品牌。酒厂广告大战也愈演愈烈。酒已成为河西走廊的支柱产业，难怪河西走廊已被誉为“河西‘酒’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