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记(散文)
文/薛永学
八月
收入不增加,负担偏加重。住穿凑合将就吃喝不可一日或无。怎么办?别人下海,咱笨,下田种菜吧。地不多,二分五不到。好在每星期有两天休闲时间,于是一从百里外的矿山回到家,顾不得歇息,就往地里奔。
待土地整好,别人蔬菜已经种罢。我是一个门外汉,就来个照猫画虎。别人种白菜菠菜香茶萝卜。我看过问过,就照着来,各样菜都种了点。菜籽得与沙土搅拌才撒得匀,撒后双脚跟并成八字步儿踩一遍。那脚印儿挨着脚印儿,像不大整齐的一排排人字。做人难啊!
九月
九月中旬菜苗儿已经嫩绿绿铺了一地。回家就闾白菜苗。次日施肥,并浇了第一次水。当月下旬,白菜菠菜叶儿出现了虫咬的眼儿,立即喷洒农约。当天几次掮锨浇地,但总有人占了水,当晚又去了三四次,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浇了地。据菜农讲,白菜须催肥三次。我才上了第一次肥,若是浇地老是如此之难,我的休闲就确乎变成忙碌了。然而想到收获得希望,心里倒一点儿也不后悔。
十月七日
昨天回家先到菜地。白菜地干硬如板,白菜叶儿蔫软萎缩。想到自己所受辛劳,心里如虫子咬。忽然一阵微风荡起,仰看,树梢微晃,西眺,山峦处乌云漫卷,心中窃喜:要下雨了!急忙端来尿素,往白菜空隙间慢慢抛下。施罢肥,直腰西看,乌云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想到这句古诗,一时间觉得自己受了骗。人有骗子,天亦有,禁不住要骂那乌云了。骂也无益,还得浇地。不浇,肥料劲儿上来,白菜就会烧干了。于是又一夜未曾合眼,凌晨四点才浇了地。乘五点半客车回矿。
十一月初
最近回家,总有一两菜农在我的菜地边上转游。一日,有人说:今年咱寨子就你白菜好!我吃了一惊,以为人家反话正说,羞愧之情油然而生。未料人家竟接着询问我播种日期和管理程序。我照实说了,人家竟恍然大悟道:’今年气温高,你种迟倒收了好菜。咱寨子不少白菜伤热霉烂了!”我伸手压压白菜顶山,大多数白菜心儿卷得磁实。瞎猫逮住了个老鼠。我无法掩饰自己的高兴。
十一月中旬
真是高兴得太早了。昨天一到地里,我就发现情况有异,大个儿的白菜全无踪影了。免不了吃惊生气。但想想时下的风气,杀人放火抢银行的人都有,这又算得了什么?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当天我就把卷心的白茶全拔了拉回家。
一九九七年二月
不到二分五厘地白菜,还有点菠菜香菜白萝卜,除送亲友外,卖了四十余元,剩下的菜到现在还没有吃完。算算帐,确是划得来的。
虽说种菜辛苦点,但为了生计,我才不在乎变双休为忙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