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不分的悲歌
——咸阳市建委原副主任张志龙受贿窝案纪实
文/柳力
在美丽富饶的关中平原,蜿蜒曲折的渭河流经千年古都咸阳,与泾河交汇,形成了“泾渭分明”的景观。改革大潮奔流,汹涌澎湃,难免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在这泾河渭水的坐标点上,泾渭分明与泾渭不分便成为区分贪与廉的分水岭。原陕西省咸阳市建委副主任、咸阳渭河二号大桥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张志龙及其同伙,大肆受贿、挪用公款而犯罪,就是被大潮荡涤的沙砾,上演了一出泽渭不分的人生悲歌。
悲生于贪
改革开放以来,咸阳的经济建设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可座落在渭河上的咸阳大桥越来越显得狭窄苍老。于是,咸阳人民梦想拥有一座适应现代化建设的新的大桥。
1992年,咸阳市委、市政府决定洞开咸阳东大门,建一座渭河二号大桥。外商也看准了这个风水宝地,于是纷纷前来洽谈,最后一外商以近亿元投资中标开始兴建。
这时,张志龙任咸阳市建委副主任与大桥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按说,他作为一个高等学府毕业有着高级技术职称的人才,本应在建桥中大展身手,可贪欲的邪念,使他变成为一个猖狂的“桥蠹”,而加速他蜕变的则是人世间肮脏的贿赂。
1992年春节时,铁一局建安处咸阳留守组组长牛文俊从张志龙和咸阳市城建局工程科长樊生祥处得知咸阳要建渭河二号大桥时,便穿梭似地奔波于渭南铁一局桥梁处教育科长季增福和该处办公室主任王旨升及处长迟某之间,围绕工程包揽和“好处费”反复讨价还价。7月的一天,张志龙前去考察桥梁工程,在桥梁建设关键时刻,他不思如何把桥建设好,而是在“好处费”上大费周折。当然,这一切都在轻松的谈笑之中进行的。
于是,1992年9月,桥梁处一笔被冠以“投标押金”的6万元巨款就汇到了牛文俊的私人帐户上。10月底,当桥梁处中标后,牛文俊、迟某、王旨升、季增福四人就“好处费”再次商议,确定为17万元。于是桥梁处的11万元再次汇人牛文俊的私人帐户上,牛收到17万元之后,自留4万元,同时向王旨升、季增福、迟某各奉送1万元的“辛苦感谢费”,送给樊生祥一万元“好处费”。此后来到张志龙家中,告诉他“桥梁处给你9万元,咋办?”张说:“放你哪儿!”牛文俊即把这9万元购买成咸阳高科技开发一年债券,替张志龙“保存”了起来。就这样,张志龙一伙手持着“好处费”,开始了灵魂和人性的沉沦。
狗苟蝇营
如果说张志龙开始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话,但当有了牛文俊送给的9万元垫底后,他开始“钱胆包天”,更加贪婪。咸阳市规划设计院在承揽到大桥设计合同之后,送给张志龙2000元,张志龙一样笑纳。张老龙和上海浦江缆索厂拟定大桥拉索供销合同后,便带着妻儿和他的把兄弟樊生祥到这个厂“考察”,把自己花销的3238元交通、住宿费报销后,后又收受该厂送的张3000元(送给樊生祥1000元)“感谢费”。铁一局桥梁处和大桥发展公司签订了承建意向书后准备去南方考察,顺便问张志龙需要带什么东西,张志龙一张口。一台价值1650元的富丽牌单放像机就到手了。陕西省综合勘察设计院勘探队承包了大桥工程地基钻探任务后,为感谢樊生祥,送给樊2500元,樊将其中1000元奉送给自己的上司后,将剩余的1500元与他人平分。当钻探结束后,樊生祥又收下了勘探队的“好处费”2480元。长江石油勘探局咸阳物资调剂公司通过樊生祥介绍,将48吨多的缧纹钢售给大桥工地,樊生祥又得到好处费4800元,其中2500元送给桥梁处的哥们外,本人得2300元。省路桥工程总公司为争取到工程送给樊生祥2000元。作为总经理,张志龙竟可大笔一挥将3万元转到“关系户”的公司帐户上长达半年之久……这一切,都发生在大桥施工开始时的短短几个月之内。
走向深渊
贪欲,是走向深渊的通行证,对金钱的顶礼膜拜,使张志龙变成了金钱的囚徒。1993年10月,陕西省路桥工程总公司中标一项工程合同签定后,当即商定送给张志龙5万元,并派人到咸阳和张志龙商量如何付给,张志龙不假思索让将这笔巨款以办公室打字员的名义在西安存了起来。12月中旬,张志龙去省路桥公司时将这5万元存单又安然“拿”了回来。就这样,身为总经理的张志龙把自己的灵魂彻底地交给了魔鬼。
正如每一个人的人生之路都是自己精心设计的一样,当张志龙一伙使用权力魔杖为自己搂金扒银的时候,最终也把自己扒进了牢房。1997年初,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判处张志龙有期徒刑8年6个月,判处樊生祥有期徒刑4年,王旨升、季增福、牛文俊也都受到法律的惩罚。
建设大桥的总经理倒在了自己将要建起的大桥上,这滑向深渊的轨迹却耐人寻味:权钱交易,用违法犯罪和卑劣手段去攫取不义之财,怎能有好下场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工程、贷款、招工招干等手段去谋私,必然迟早把自己推向深渊。
这也再一次地警示世人:腐败不除,经济建设是难以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