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小说）

文/斜阳

张三夫妻住五楼，李四夫妻住一楼。

张三夫妻有洗衣机，李四夫妻没有。

每每张三夫妻洗衣服，李四夫妻就跟着洗，李四沾光用张三的机子，用完了就涮得干干净净，给张三抬到五楼。

以后张三洗衣服就通知李四来抬机子，而张三不抬。日子长了，习惯了，机子往下抬往上抬，都是李四的事。因此，张三和李四两家很和睦，张三有酒就请李四来喝，李四有肉就请张三去吃。

在一个夏日，张三要去上海，张三的妻子也要跟去，她说一来她没去过上海，二来也可拐到杭州玩玩，张三就同意了。临行前，张三把李四叫来，说他要出差月余，让李四把机子抬下去，尽管用。说着，顺手扔给李四几件脏衣服和一个床单：“麻烦你把这几件洗洗！”李四想到白用人家的机子，二话没说就卷走了脏衣和床单……

不想开了口子就难合上，张三每每叫李四抬机子时就扔给李四几件脏衣。张三夫妻从此不再洗衣。

张三夫妻很悠闲，日子过得神仙一般。

在一个冬日，一次李四夫妻抬机子时不慎脚底一滑，机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

张三夫妻闻声从屋里出来看了看，没吱声，又折回了屋，而李四夫妻没有发现张三夫妻。

李四夫妻一看楼梯，楼梯上滴有水，水又凝成冰，于是骂道：“该死的水滴！”

机子摔得面目全非。

李四夫妻把机子抬回家，闭门静坐谁也不跟谁搭话。天黑，没吃晚饭就上了床，可一夜都没睡着。

翌日晨，张三碰着了李四，如往常一样问一句：“上班呀？”“上班！”张三没有问机子摔了，李四也没说机子被摔，可李四发现张三的表情有点深沉甚至沉痛，于是李四上班惴惴不安心猿意马……

第三日，李四夫妻一咬牙取出仅有的七百元存款，去商场买了一台和张三同样牌子的洗衣机，抬给了张三，并说：“抱歉，我们把你们的机子摔了，给你们又买了一台。”

张三的深沉和痛苦顿消：“嗨，摔了就摔了呗，还赔啥？楼上楼下的，你们也不来告诉一声，告诉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买的。”

李四夫妻苦笑了一下，走了。

从此，李四夫妻再不用张三的洗衣机，而张三的酒也不请李四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