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指甲（散文）

文/南歌子

以前，我从不留长指甲。我的指甲属于那种“水指甲”，一长长，薄薄的，软软的，碰着硬物易断，浸在水里易翻。

那天，他拿起我的手，仿佛第一次看见似的把弄了许久，最后，他说：“你的手那么好看，为什么不留长指甲呢？如果留长了指甲，一定会更好看的。”

我把不能留指甲的原因告诉他，他很不以为然：“怎么会呢，那一定是你没修理好。从现在开始，你留，我来给你修！”

当下，他就去买了一把锋利的指甲刀。

从那天以后，每天吃过晚饭，他都给我修剪指甲。起先，他给我把指甲的两边都剪去，短短的指甲尖尖的，很难看。他说没关系，慢慢来，等长长了，自然会好看的。每次，他拉过我的手，先仔细认真地看，然后一点点修成圆弧形，用锉面小心地锉光。

不久，我的指甲长长了，被他修剪的圆圆尖尖恰到好处，十分耐看。奇怪的是经他修过的指甲，洗澡时都没有外翻，这不得不让我服气。有了长长的指甲，我的手指显得纤细修长，我记得古书上说过的指若葇荑，玉笋纤纤，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很高兴，又去买回几瓶指甲油，有大红的、粉红的和无色的好几种。

大红的指甲油，十分鲜艳醒目，更显得手指白嫩生辉，引得旁人都来看，夸赞我修养指甲的功夫。回家来告诉他，他竟高兴地象个孩子，捧着我的手吻了又吻。

没过多久，我所在的图书馆要搬家，图书是最难搬的，我要捆绑、搬运，还要整理上架，长指甲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

搬家的前夜，他怎么也不忍心去剪那花费了几个月心血修成的红指甲。我也惋惜心疼，可是毕竟工作第一呀，于是，我拿起了剪刀。

他再一次捧起我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鲜艳的红指甲，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熠熠生辉。许久许久，他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说：“剪吧！”

最后，他把那些指甲片仔细地收集起来，放在手心儿里。我问他做什么，他笑笑，一言不发，走到阳台上，把它们深深地埋在了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