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一次“车祸”

青年时代的故事大多都忘记了，唯有一件事在我脑海里记忆犹新。

那是发生在1978年4月陈家湾村的一次“车祸”事故，确切地说是人力推的架子车“车祸”。当时，轿车在乡下人心中还是个梦。偶尔经过几趟解放、跃进、延安牌卡车，人们要跟着汽车赛跑一阵，直至汽车扬起的尘土消失才坐下休息，现在想来令人好笑。

1978年元月，我刚满17岁，生产队嫌我劳力差，派我到东坪公社松林大队修公路。一批十七、十八岁的小伙子到一块格外热闹，扒汽车、摔跤，游泳别有一番情趣。4月份，毛路面出来了。我们这伙不安份守己的小伙子就接连给连长、指导员出麻烦，今天坐架子车轮子，明天用架子车对着“开火车”，尽管连长、指导员再三强调不准“开土火车”，可放工以后，我们几个爱玩的推着架子车飞跑，拐过弯就用四辆架子车连接起来，六个青年一个掌握车头方向，我和其余四人坐在后面车箱上，一路歌声一路欢笑，飞也似地回到宿舍。谁知好景不长，当我们还沉浸在逍遥自在的幸福之中时，意外的“车祸”发生了。车子在一塌方处翻到两米深的河中，幸好河中没有石头，全是沙子，但我们六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我只是手被擦破了点皮，重伤者是掌车头的人，他右手腕被车把子砸成骨折。翻车后，我们轻伤者抓紧抢救，抬车子的，救人的，10分钟就处理完了事故，个个担心受处罚，然而，连队终于处罚了，结果是：不论重伤还是轻伤都必须上工地干活。受轻伤者无所谓，手腕骨折的却无法劳动，于是，连长让我和受重伤者到蔡玉窑粮站帮一名老大爷拉粮，这活相对轻松。从窑镇粮站出来，我们三人拉着700斤面粉，顶着烈日，汗如雨下，尽管我不让重伤者拉，一个人拉车翻越山岭，让工友跟在后面。但看到他手痛的样子，我心情并不好受，只把“车祸”留给我们的教训和伤痛，融入脚下的路。

这件事已过去21年了，现在想起来，仍值得回忆，因我当时没有多大能耐帮助工友治伤，最起码我把“幸福”让给了他，给自己留下了顶着烈日拉车翻岭的苦差事。　（何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