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山野的“人狼”

文/伟民兰红

公元1999年5月18日，是民间老百姓眼中的吉祥日子。一辆国产乳白色越野警车，拉着清脆响亮的警笛，急速穿行在四川东大门隆昌县龙市镇的乡间小道上。警车后面，跟着越来越多的山乡村民。一名又矮又瘦的青年男子被刑警押解下来，足足四百多名村民立既骚动起来：“就是他，强奸犯”。“色狼、人狼”。“魔鬼，打死他”。愤怒的叫骂，激动的哭喊，狂热的冲动，使带着手铐的男子浑身筛糠似的发抖，此时他才知道，这次是犯众怒犯天怒，上刀山下油锅已走到了黄泉路的尽头。

残缺家庭酿祸根

这里的风光很美，张玉兵在这块土地上长大。张玉兵的父亲有个致命弱点：好吃懒做，偷盗成性。父亲神秘的行踪，不时拿回家的吃穿玩用，使张玉兵感到满足，并对父亲产生出“崇拜”。九三年四月，张成明因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张玉兵的母亲张文秀从事拐卖人口的勾当。三个月后，张文秀又以拐卖人口罪被判刑五年。刚刚小学毕业的张玉兵，于是开始了偷鸡摸狗的生涯。1996年4月10日下午两点，十六岁的张玉兵在隆昌县龙市镇一家酱油厂外，看见小山坡竹林里，有位身材苗条穿红衣的少女，心中陡然躁热。张玉兵欲火上身，强行抱着姑娘就拼命想脱她的裤子。此时，附近有人走来，张玉兵只好从山后逃走。男子少年青春期勃发，没有很好的引导和修养，在不断的梦遗和手淫中，张玉兵最终选择了充当“人狼”这条绝路。

摧花淫魔丧人性

小宇佳是位可爱的姑娘，只有十三岁，5月10日下午，宇佳吃过午饭，朝龙石镇学校走去。在途经柑桔园时，一位约二十岁的矮小青年上来问路，要宇佳带他去附近的坟地，“帮忙找在这里上坟的同学”。穿越柑子园一片坟地来到荒无人迹的坟山深处，男青年从身上抽出匕首，露出淫恶凶相，将匕首深深地穿进身旁的坟墓里。十三岁的幼女在恶魔威逼下，终被压在坟墓上受辱。

宇佳的父母向警方报了案。隆昌县公安局长刘发杏、政委蔡云哲立即要求县刑警大队全力侦办。就在警方开展调查破案的第三天，与龙石镇毗邻的迎祥镇派出所又接报案称：该镇广田小学五年级十二岁的玉梅在早晨上学途中被一持刀歹徒强暴。侦察人员火速赶赴迎祥镇了解案情，发现两案作案过程相似，案犯体貌特征一致。此时，作为强暴案的凶手，张玉兵并未感到大祸临头。自九六年第一次强奸未遂后，张玉兵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年龄偏小的幼女，他自视这样更安全更容易得手。而警方破案后的事实，也使善良的人们感到震惊和不安。

张玉兵被警方抓获后在第一次接受审讯时，仅用五十八分钟就一口气交待了还记得清的“暴行”：九七年四月八日中午，在隆昌迎祥镇场外山坡上持刀强奸一名约十三岁的女孩；九七年六月十九日，在龙市镇三块碑村果林里，持刀强暴一名约十二岁的女生；九八年三月十日，在龙市镇广电水库坡地持刀强奸一名十一岁女孩；九八年八月三日，在迎祥镇福庆村山坡上强暴一名小学三年级女生；九九年二月七日，在迎祥镇火车站山坡上强奸一名九岁小学女生；九九年三月八日，在迎祥镇长坡村山上持刀强暴一名十三岁女生；九九年四月十二日，在龙市镇耕牛配种场坡地强暴一名约八岁的幼女；九九年五月十三日，在迎祥镇兴兴庵学校山后持刀强奸一名约十四岁的女生。

十九岁的年龄，竟如此凶残的在光天化日下持刀单独作案，十余次强奸幼女，残忍的暴行，疯狂的犯罪，使办案的刑侦也感到震惊。

传统旧俗留遗憾

川东南丘陵农村，至今仍有着传统的“家丑不可外扬”旧俗。一般家庭，出了突然飞来的横祸，特别是女孩遭受凌辱强暴等摧残，都不愿张扬。一些受害幼女遭强暴后，有些伤情较轻的，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告诉。就算父母知道，为了女儿将来的声誉，为了让外界相信女儿是“处女身”，有的家长就强忍了这口恶气。这实在是一种悲哀。

在这特大系列强奸幼女案中，更有桩让人遗憾痛心的愚昧事。九八年八月中旬的一天中午，张玉兵赤裸上身到水库游泳，在山上把一名幼女强奸了。事后，张玉兵拿了五角钱给幼女扬长而去。谁知，这名受害者是张玉兵外公张胜才邻居李某的侄女，幼女认出了张玉兵。三天后，李某带上侄女登上张胜才的门，当着众人的面，张玉兵承认干了这件事。李某竟要张家“拿出三百元赔偿处女损失费。”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张玉兵的么舅张文友拿出两百元交给李家，当场了断了这起强奸幼女案。区区两百元，就使张玉兵逃脱法网并为他以后强暴幼女“奠定”了“不怕出事”的“信念”。

张玉兵在强奸幼女的系列暴行中，大都采取“问路”、“找同学”、“带封信”、“见老师”等手法换取幼女的信任，然后在山间田野，院墙坝后偏避处乘无人时，拔出匕首相威胁，实施暴力强奸。受害者大多不敢过多反抗，事发后家长们也不愿报案，只是相互间好心提醒有幼女的家庭多加防范。就这样，从九八年四月以来，在隆昌县龙市镇、迎祥镇交界处的山乡田野，民间纷纷传说着“山上潜伏着凶恶的人狼，专门强奸幼女”，弄得人心惶惶连学校也取消了早读课和晚自习。然而，在宇佳家长没有报案前，警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拉网搜捕擒“人狼”

尽管三乡五村一直都在流行“人狼”“色狼”的传说，但究竟谁是凶手，谁是强奸犯，村民们也不清楚。

内江市、隆昌县警方立案后，将“5.10”、"5.14”强奸案合并侦破，决定以龙市镇、迎祥镇交界处为中心，以案发地五公里内为半径，进行拉网式的大清查。四十多名干警，连续苦战三天三夜，挨村挨户走访三千多村民。所访之处，群众无不义愤填膺。并透露出更多受害者的线索。受害者明确提供歹徒身高仅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头发齐眉，脸上有抓伤痕迹，左手背有圆形疤痕，村民们反映龙市镇福庆村六组张玉兵有作案嫌疑。五月十八日下午，犯罪嫌疑人在迎祥镇出现。两名便衣刑警追踪至一家理发店内，当张玉兵理完发刚跨出门时，刑警猛扑上前当场将“人狼”制服并从身上搜缴出作案的匕首。

潜伏山野的“人狼”终于落入法网。专案组立即开展审讯。在初审中，张玉兵就交待出十余起系列强奸幼女案，这起震惊四川的特大案件，仍在抓紧审理中，它无疑会留给善良人们更多的思索和警示。（注：文中受害幼女，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