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瓷人（散文）

文/孙金刚

这对相拥在一起的瓷人。看上去很平常，但对于我却有着完全不寻常的意义。

昨夜做了梦，梦中我去我朋友的家。朋友的家是在一条船上，里面的摆设跟寻常百姓家的摆设差不多，一张很宽的床，写字台靠屋子的一角，上面有一盏深红色的台灯，一把椅子下面放着一双绑带凉鞋。我感到有些惊疑，也因而新奇，于是问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家，她满脸幸福地说是啊。我向外望去，看到离我们很近的水。也许我对这对瓷人的情绪跟昨晚的梦境差不多，我的心绪能够感到恬静的流淌。

我曾经与一位女孩爱恋，那是并不寒冷的冬季，我们彼此都很单纯，新年快到了，我想送她一件礼物，便从一家商店里买来这对相拥在一起的瓷人。上面的蓝色和白色，她说她最喜欢单纯的色泽，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流星的光芒，细致而明亮。我感到很美妙，如同进行一次遥远的旅行。

我把这对瓷人向空中抛去，然后看它降落，再伸手抓住它。我感到自己抓住的不单单是瓷人，还有我们的情绪。当我又一次抛出，我竟没有接住，它平静地落在地上，成为两个。我极度地伤心，仿佛是不祥的预兆。后来不长的时间我就同那女孩分手了，我当时没有预感到什么，当然她也不知道关于这对瓷人的故事。

我不时把这对分开的瓷人放在一起，尽管我知道它们已经分开了。

时光度过许多年，一次出差去南方回来，给我现在的妻子买了一辆木制小汽车，当我从提包里取出，才发现汽车的前灯掉了。妻子说：“没关系，你去街上买一瓶502粘合剂。”

当我把前灯粘好，妻子不经意地对我说：“把你的那对瓷人也粘上吧。”

我当时愣住了，继而有点伤感，怎么那个时候我就没想到要把它们“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