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长牙

□文/周安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得要人命”。我是一个被牙疼煎熬多年的人，用医生的叫法我是“牙病患者”。

也许是遗传，也许是刷牙不得法，我在青年时期牙齿就有毛病，先是上牙床右侧的一颗大牙被蚀空，为解决那钻心的疼痛，便去口腔医院拔掉。牙一拔，疼痛一消失，便万事大吉，就没去镶牙，心想口中几十颗牙，少颗把颗的也没多大关系。几年后，下牙床左侧又拔掉一颗，依然没镶，依然是当初的想法。全没想到二十年后，牙齿会歪斜松动，牙龈发炎，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问了许多牙医，都对我牙齿的恢复不抱什么希望，顶多是维持现状。所以我看影视特别注意人物的嘴和牙齿，尤其叫我羡慕的是主持人、歌唱家都有一口洁白整齐的好牙齿。有时我想，人们买牲口都要掰开嘴看牙口的好坏，以确定牲口的年龄和是否强壮。何况人的牙齿，它的好坏也与人的健康和寿命密切相关。如果早知道这一点，那我就倍加爱惜和保护好自己的每一颗牙。

没有好的牙齿怎么办？只有把这种关怀倾注在下一代身上。因此见女儿的恒牙长得不整齐，便和妻到医院去咨询，按牙医的建议便痛下决心，要在女儿12岁前把牙齿校正好（因12岁前是校牙的最佳时期）。我们的想法受到了牙医的赞赏，说现在重视儿童牙齿的人不多，舍得花钱校牙的人更少。

在医院牙科手术室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冰冷的刑具般的手术器具，以及血和拔掉的牙齿。至于患者在手术椅上的惊恐和呻吟，更是让人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按现在牙医通行的治疗方法，龋齿初期，也就是牙蛀有小洞，用钻子给你钻一钻，然后填补，这填补也只管一时，牙迟早还会拔掉。若龋齿严重，被蛀成空壳，牙医便实行去掉而后快的方法。牙是去掉了，却留下了空缺和黑洞，要想美观和保护其它的牙，就拿钱再来镶假牙。问题是即便你花得起钱装金的、银的、磁的，甚至更新更先进的牙齿（比如种牙），那也是假的，是身外之物，与人的身体不相干。

作为一个牙患者，我常做同一个梦，就是我掉牙的地方又长出了洁白的新牙。梦醒之后，又必须面对冷峻的现实，成年人的牙齿是不可能再长的，这是牙医权威的告诫。但我还是异想天开，人的牙若能像螃蟹掉个螯，四脚蛇断个尾，照样再长出来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