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文/晓华
搬进装修一新的新居已有半年,对门的新邻居姓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对面那门关得铁紧,有一种与世隔断的感觉。
这使我怀念起以前住的平房大院。我很想打破邻里之间的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星期天,我穿戴整洁,不轻不重,敲了对门三下。
“谁?”一个男性老人的断喝之声,好似晚间巡逻的警察发现异常情况一样。
“我是对门的邻居。”我语言诚恳,很想把我们的距离拉近一些。门开了,一个脸色严峻的瘦老头站在我面前。那双眼睛机警地打量着我。
我心中一惊,这么个老头,恐怕难以对付,真是自寻麻烦。
“请吧!”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
坐下后我想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为我们架一座桥,尽量谈得自然、幽默些,结果是瞎子点灯白费蜡。那老头只听不说,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来。聊了半天,只知道他姓李,一家三口,别的都是一片空白。
回来和妻子交谈,妻子笑笑“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不可以勉强。”
这天晚上,我们刚睡下,忽然听到呻吟声,那声音是从对门传来的,我一听就知道是老头的声音。妻子出于职业敏感,立刻拉着我的手向对门冲去,我知道现在正是解冻的时候。
李老头腹痛,正在床上不停地翻滚。老太太慌了手脚,端着一杯茶,不知如何是好。
妻一边问既往病史,一边在老头的脚上扎针,又给他进行腹部按摩。老头很快平静了下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妻的这一招还真灵,打那以后,李老头常来我们家走动,话也多了,而且和我们小女儿的关系也很密切,为谢医他送来了一箱苹果,妻回赠了几十个鸡蛋,算是礼尚往来。
闲下无事,我也常到对门去聊天、下棋。慢慢熟了,便问起了第一次我来访为何不欢迎?
他一听,沉下脸,伤心地说:“谁不巴望有个好邻居,闲时走走,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原来那户搬来不久,我就送他一碗荞麦果,我想,这是老家的土产,城里人不多见,吃个新鲜。谁知,他让老伴把那碗荞麦果送了回来,说他们家没人爱吃。后来我才知道,他在什么局当局长,家里好吃的东西多得吃不完。我的心凉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关门闭户……”老李说罢,不停地摇头叹息。
我听了老李的诉说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正眼看老李,他说的那人是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