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耳朵交朋友

□散文　□文/张小失

那天在闹市步行街的花圃边坐着，看见前边一个小伙子的背包撞上了一个汉子的脸。

本是件小事，道个歉也就完了。但小伙子急匆匆的，像有急事，没注意。结果汉子恼了，一把揪住他，喝问：“你还有点礼貌吗！”小伙子莫名其妙，愣愣地看着汉子。汉子更火了：“猪鼻子插葱——你装象啊？”

小伙子弄清原由后，连声道歉；但汉子正在火头上，抓住他不放：“你上过学没有？还有一点教养吗！”小伙子脸红彤彤的，不说话，只是尴尬而歉意地望着汉子，微微笑。

这时几个闲人围上前看热闹，汉子越发气壮：“看你像个打工仔，走起路来不长眼……”小伙子依然微微笑着面对汉子，没有回嘴；旁边人似乎被他逗笑了，小声议论着。汉子一连串又说了许多，而小伙子只是微笑着听，像是在听一支流行歌曲。

几个闲人显然厌倦了，陆续散去。而汉子的声调此时也降低不少。小伙子依然只听不说，偶尔点点头。

说着说着，汉子忽然问：“你，是干什么的？”小伙子说：“搞推销。”“推销啥？”“厨具。”

汉子气已消了，又进一步问：“什么厨具？”“菜刀、案板之类的。”汉子很感兴趣：“哦？让我看看？”小伙子从背包里取出样品。

汉子此时的神态完全成了一个顾客，他仔细地查看刀和案板，询问价格，还拿在手里试试，最后说：“感觉质量还不错，这么着吧，我馆子里最近正想要一些刀和案板，你什么时候给我们送去？”

一场不快，竟然成全了一对生意伙伴！小伙子和饭馆老板互换名片，高高兴兴地握手告辞，像街头偶遇的朋友！

看来，有时用耳朵就可以使我们交到朋友。因为耳朵宽容，什么都能听；而嘴巴就不行，只说自己觉得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