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恋人登门

口文/王祖彤

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气，傍晚时分，我走进家门，见一个陌生女孩和衣睡在我那张干净整洁的婚床上，放着沙发不用，居然连鞋都未脱。目睹这一幕，心里顿生一股无名火。　

我忽匆匆来到厨房问大夫：“那女孩是谁？怎么穿着鞋上床？”“是吗？她怎么连鞋都不脱？”丈夫不急不怨，随我进了屋，拿起一张旧报纸，将那少女的脚轻轻抬起，把报纸垫在了脚下面，说她太累了，示意我有话到厨房说。“她到底是谁？”我仍怨气未消地追问，夫平静地说：“她是小A的女儿，小A来城办事，顺便带女儿来玩玩，看她累成那样，我让她歇会儿，谁知这孩子连鞋都不脱就睡着了”。

我一时哑然：小A是我少女时代第一个对我倾慕，向我写过数封求爱信的小伙子，早在初识丈夫的时候我就给他说过小A，转眼10多年未见了，想不到……我正想同夫说点什么，抬头看见小A从外面回来了，我同他打过招呼后就忙着做饭，夫要去我手中的菜刀说：“我来吧，你进屋陪客人先聊着。”我心里虽然没什么，也担心丈夫产生什么想法，不是常说爱情是自私排他的吗？见我没动，丈夫又催道：“去吧，他初次登门，别让人家受了冷落，初恋虽说不易成功，但给人留下的感受是深刻难忘的，婚姻不成友情在，这是正常的。”

我被丈夫的话深深地感动了，端着洗好的苹果进了屋。“吃苹果。”我说。“谢谢，看得出他非常爱你，你的家庭很幸福。”“是的。”多年不见，对他，我有一种久别后的陌生感，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运足了气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好感有增无减，今日壮着胆子登门，已做好遭白眼的准备。”听他提起往事，我一时不知所措，见我没吭声，他又说：“唉，人在感情面前，有时表现得很无奈，理智告诉我不要打扰你的生活，可感情却占了风头，你很讨天我来吧。”我避开他的问话：“你大概也犯了常人爱犯的毛病，认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好，其实我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好……”

我们聊了很久，那顿饭所用的时间比平日长了不少，丈夫好像有意留出时间让我们多聊会儿，以致后来的话题变成了对我夫的夸赞，小A说我福气好，找了个如此大度善解人意的伴侣。

晚餐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小A的到来，使我从丈夫身上发现了许多潜在的东西，越发感到他那并非高大魁梧的身体内具有怎样的男子汉的胸怀以及对自己妻子的高度信任。很难想象假如丈夫小肚鸡肠，疑神疑鬼，情况会怎样。

小A说要把我的爱和对夫的敬意埋在心底，还说这是我丈夫的信任和大度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