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你们吵一架

散文

文/柳红玉

几个环卫站的人到我家来收垃圾搬运费。母亲问：“运垃圾不是不收费的吗？”环卫站的人说：“以前是免费运垃圾，从这个月开始改为有偿服务。县政府发有文件，你看。”环卫站的人把一份文件递给母亲，母亲不识字，转递给我。我看一看，那确实是一个收垃圾费的文件。

母亲问：“一个月收多少钱？”环卫站的人说：“一个月十块。”母亲惊叫说：“收这么多！你们想吃人肉啊？”环卫站的人说：“我们每天都要来运一次，一个月就要来运三十次。运三十次收你十块钱，一点不多。”母亲说：“你们一车能运上千户人的垃圾，一户十元，上千户是多少钱？运黄金都没有这么高的运费。你们另外还有工资呢。这心也太黑了。”环卫站的人说：“我们不和你说那么多，只要你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就要交垃圾费。”母亲说：“我以后自己拿垃圾去垃圾场扔，不丢进垃圾桶了。反正我每天都去垃圾场那边干活的。”环卫站的人没想到母亲来这一招，他们想了想说：“谁能证明你不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母亲说：“信不过我，你们可以派人日夜守在垃圾桶旁边，只要看见我们家丢一星半点垃圾进去，随你们罚多少钱。”环卫站的人吵不过母亲，只好来横的：“就算你一点垃圾也不丢进垃圾桶，每月也要交十元钱，这是县政府的规定。”母亲说：“我每月只给你们五块钱，要就要，不要就拉倒。”她真的丢五元钱过去，再也不理环卫站的人。环卫站的人说：“算了算了，今天真倒霉。”他们收下五块钱就走了。母亲喊：“你们还没有给我发票呢。”环卫站的人只好回来开一张发票给母亲。我看那发票，开的也是五元，并不是十元，可见收垃圾费是很灵活的。

第二个月初，我有事从环卫站门前走过，想起又到交垃圾费的时间了，我就顺便进去交费，免得母亲跟他们吵架。我把十元钱递过去，收费的小姐却说：“还要两元。”我问：“一个月不是十元的吗？”收费的小姐说：“谁说十元的？”我说：“还有交五元的呢。”收费小姐说：“十二元，一分也不能少。”我说：“那我先不交了。”小姐问：“为什么不交？”我说：“我突然明白了，应该先吵架，后交费。”

两天后，环卫站的人又到我家收垃圾费了。我和母亲都准备再跟他们吵一架，可他们只看一眼母亲，就自动开了一张五元钱的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