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陪老爸聊天
〔渭南〕 尔东
和大多数老人一样,父亲离开供职几十年的单位,卷起铺盖回到老家以后,陷入孤独和烦闷之中。整天无精打采,一支烟一台电视机,成为他生活的主要支撑。
逢到节假日回家,母亲就报怨,看你爸那样,干煤矿的时候挂念家,如今回来了,又掉了魂似的。
我原以为,人上了年纪可能都这样,父亲一辈子辛苦劳作,加上性格内向不苟言笑,离休了,想静想动就由他去吧,作为长子别忘了给他买点烟酒,照顾好父母的生活就行了。所以,自己多年像候鸟似的,定期回到父母身边尽尽儿子义务。
那一阵子,老爸的脾气很坏,身体也不好,我和母亲都很着急。一次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了几份《中国老年报》、《陕西老年报》。没想到,父亲居然带上老花镜认真读起来。以后,每逢回家,我就给父亲带点《陕西老年报》、《老同志之友》一类的报刊,有意识地和父亲唠嗑。慢慢地我发现,对过去的往事、年轻时的工作成绩,同伴中的轶闻趣事,父亲其实是蛮能说的,有时说到兴头上,也会眉飞色舞,好像年轻了许多。
这期间,我有一次单独出差上海的机会,因为事儿挺简单,路途也不算远,我就把父亲带去了。办完事我和父亲来到海边。父亲是第一次来上海,看到了辽阔的大海,欢乐的人群,还有沙滩后的绿树红房,父亲非常高兴,也不由地走进浅海里。
晚上在旅馆里,我们看着电视边喝酒边唠嗑,从改革开放谈到东西方文化生活的差异,纵古论今,谈天说地,说得父亲兴奋的睡不着觉。
从上海回来后,母亲说父亲好像变了个人。早晨早早起来出去跑步,回来后就在院里侍弄花草和金鱼,还时不时出去找老伙伴们下下棋聊聊天。饭量也大了,精神也足了。我听了这些心里很高兴,想起父亲原先有些私塾底子,写写画画都能过得去,我就给他买来纸和笔,老爸带上了花镜,像学生似的,规规距距地练开了书法。
时间不长,父亲便被邀请进村上的红白理事会,还当上了副会长。如今,每次回到老家,见父亲多是一副忙碌的样子,但精神却很充实,身体也比以前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