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里的微笑

□文/胡煜君

黄昏是美丽的。每次读起沈从文的作品，我都会想起故乡的黄昏：晚霞如同赤红的落叶铺在黄色的土地上，斜阳之下的群山变的灰蒙而暗紫，三三两两的乡亲正牵牛荷锄从田间归来，远处几缕炊烟正从几家屋后冉冉升起……

最初的印象也是最深的印象。在身居都市的时日里，我一直在心底追忆着故乡的黄昏，我用心欣赏，用灵魂呼唤。直到有一天，发生在都市里的一段故事，才让我真正发现，美丽的黄昏不止是在湘西、在故乡，都市里也依然存在。

那天的黄昏的确很美，但比黄昏更美更激动的是最真的景物：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都市大街上拾拣不小心散落在地上的核桃和枣子，一双布满青筋的粗手，在颤颤抖抖中艰难的摸索……很多人走过，很多车驶过，踩破了枣子，压烂了核桃，老人变得慌乱而焦急。“爷爷，我们帮你拣吧！”稚嫩的童音传入老人的耳朵。老人抬起头，望着两个孩子露出了微笑。两双小手在地上飞快的拾拣着，所有的行人和车辆也都尽可能的自觉避开……黄昏的夕阳里，两个孩子扶起蹲在地上的老人，把老人送过了马路。老人冲着孩子微微地笑着，一直目送那欢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很多次，我茫然地站在街口，观望着来来往往的匆匆过客，不管心头掠过的是苦涩、落寞、诚然抑或是酸如青杏，只要我重温起那黄昏里的微笑，我的心就会激荡不已，灿烂如天边的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