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里的母爱

〔海南〕　沧海桑田

那年初三升学阶段，我在很远的学校寄宿读书。对农民的儿子来说，只有努力地读书，以后才能有好的前程。学习的紧张、枯燥和升学率的低下，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端午节那天，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不曾有过片刻停歇。中午吃饭期间，久候在教室外的家长鱼贯般涌入，一个个将大袋小袋的粽子和美味的菜肴塞给自己的孩子。然而，我的父母那天却没有来。望着同学与家人团聚，吃着美味的粽子，心里就甭提有多失落。整个下午，我发呆地看着外面的雨，几乎没有心思听课。

晚饭后，我一个人躺在宿舍里发呆。只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下床走到门口，定睛一看，原来是母亲！她提着用塑料袋包裹的篮子，浑身上下全湿透了，额头上的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发而下。母亲一脸笑意：“妈给你送粽子来了……”我一天焦急的等待顿时化作了满腔的委屈：“我都吃过了，你还来干吗！”母亲笑着说：“再尝尝自家里的粽子呀。”雨水还顺着母亲额前的缕缕黑发往下流，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拧得出水来。我的鼻子一酸，心里十分内疚。母亲解下塑料袋，打开饭盒，里面除了5只棕子外，还有咸鸭蛋。母亲抢先告诉我：“这是家里做的粽子。”母亲用粗糙的手一点一点解开缠绕着的箬竹叶，把满是红枣的糯米粽子递给我。粽子带着淡淡的箬叶味儿，我吃得很香。“妈，粽子真好吃，你也吃一个……”“我吃过了，你吃吧！”母亲在旁边看着我把饭盒里的粽子一个接一个地“消灭”。

夜色已浓，母亲该回去了。家里离校有十多里，那时家里还没有自行车。母亲走进浓浓的夜色，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雨夜的尽头。

很久以后我才得知，那5只棕子根本不是家里做的，而是邻居送给母亲尝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