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是金

·千河·

曹征路的中篇小说《那儿》，描写的是一个劳模出身的工会主席的命运和在国企改革中工人阶级的现状的故事。吸引我一口气把它读完，并在脑海中留下深刻记忆的是真实。真实的现实主义精神和悲悯情怀使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主人公“小舅”在不能实现自己“惟一想做的事——就是把房产证退还给大家”的这一“宏愿”后，不得不以“死”谢“罪”。

记得别林斯基曾说过，“现实主义有两个基本条件：真实的外界的描写和内心世界的忠实的表达。”所谓“真实的外界的描写”，并非只是见到什么就原原本本地摹写什么，艺术需要典型化；所谓“内心世界的忠实表达”，是指写出作家心中的真实感受，真实愿望，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真情实感。”在《那儿》中，曹征路真实地呐喊“外界”，实现了描写“内心世界”的忠实表达。

在假大空无处不在的现实生活中，特别是今天的文坛时见精神委顿，情感颓败，格调不高，趣味低俗，所谓的“文化快餐”大行其道似乎一切都可以拿来“娱乐”、“游戏”、“大话”、“戏说”，胡吹冒撂。在如此的浮躁氛围中，某些文人神魂颠倒，热衷于小情小调的呢喃私语，随心所欲地加工着言情，婚外情、二奶、小妾、乃至坐台小姐和妓女，更有甚者，美男美女用身体写作也甚嚣尘上。而曹征路的《那儿》，无疑犹如一面特大明亮的镜子，真实地再现了作为小说家应具备的说真话的品性，并通过“小舅”为民请命这一典型的工人代表的所作所为，真实地传达出了历史的声音，传统的声音，呼唤失却了的工人阶级的主人翁意识。

劳模出身的“小舅”的最可贵，最难得，也是最高尚感人之处在于作者赋予他的“双重”身份。作为劳模他有技术、完全可以自谋生路，过平安顺心的小日子，但他又是工会主席、所以，他要一切为别人。而这正是他最闪亮的责任意识，也是他行为的原动力。但可悲的是他只会干活，不会当官，既不会看上司的“眼色”和“脸色”，更不会唯唯诺诺，甘当“马屁精”和“应声虫”，而是把自己对工人的承诺看成比天还大。因此，在他身上又能看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真正共产党人的宝贵品质。于是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小舅”是个英雄，是社会断裂时期为民请命、敢于担责的悲剧性人物。

言为心声，无论是写文章，作报告、发表演说，那就是要用自己的心声去宣传人，鼓舞人，影响社会，这就是顾及自己所说所讲和所写的效果，在这一点上，曹征路通过《那儿》中的主人公，不但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