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独占“鳖”头的出版垃圾
世人皆知成语“独占鳌头”,难道真有“独占鳖头”的笑话?我说:有,它就出现在陕西旅游出版社的《三秦古今名联》书中。这是写大雁塔的对联。联云:“历代数鳖头,朱墨千秋崇虎榜;题名附骥尾,浮屠七级幻龙门。”本应是“历代数鳌头”,却将“鳌”错写作“鳖”,而注释中便有了“独占鳖头”四字。“独占鳖头”,谬误纵横出焉。
该书是本十来万字的小书,我粗略看了一遍,觉得无法卒读,其错误竟达九十余处!错得毫无道理,错得焦头烂额,错得一塌糊涂!且举数例——
人名错:楚汉相争时赫赫大名的项羽成了“项翔”;宋代大理学家周敦颐成了“周颐敦”;唐代名诗人王之涣成了“王之焕”,当今大名鼎鼎的郭沫若竟成了“郭洙若”。
地名错:历史名城扬州成了“杨州”;李白傲崔颢所作的《凤凰台歌》,凤凰台竟成了“凤凰名”;张良归山,留侯祠成了“留候祠”;四川的名称,宋时方有,却提前到盛唐。
物名错:梨花作了“犁花”,蛾眉成了“峨眉”;荔枝作了“荔子”,公署成了“公暑”。
时间错:司马迁出生之年至今虽无定论,然学者多认为应定在西汉景帝中元五年,即公元前145年。可该书竟将司马迁生年定为东汉冲帝永熹元年,即公元145年,相差了整整290年!醴泉县名,系隋时所改,而将醴泉改礼泉,还不到五十年,该书却作:“隋开皇十八年改为礼泉县。”清代状元王杰(韩城籍),出生在清朝立国一百年之后,却被说成是“清初状元”;现代革命家习仲勋任的是国务院副总理,而该书却作“政务院副总理”。政务院改名国务院,是在1954年,习仲勋副总理的任职时间,起于1959年。
引用诗文的错误:李白诗句“吴宫花草埋幽径”,“径”被错作了“境”;杜甫诗句“遗恨失吞吴”却错成了“慢恨痛失吴”;杜甫诗句“环珮空归月夜魂”错将“珮”作了“佩”;集《后汉书·逸民矫慎传》句:“骑龙弄凤翔嬉云间”,错将“弄”作了“跨”。
解释错误:唐代著名女诗人薛涛,极有才名,西川节度使韦皋对她很赏识,准备奏请朝廷,任命她为“校书郎”,并向护军请求,结果没有获准,然而此后她便被人誉为“女校书”。后来用“女校书”称有才华能诗文的妇女,能诗文的妓女也被称为女校书。而该书《望江楼薛涛井联》中,对“何处是校书门巷”的解释中,只注明校书之职,至于校书与薛涛的关系,则是下列文字:“薛涛有才华,擅长写诗,有的书编其入乐籍,于是讹传为妓女,其实是女校书。”这能不令人哑然失笑?
随心所欲错误:民国年间,凤翔有药名联嘲骂军阀郭坚。联云:草蔻真龙胆,不吃生姜拉海鳔;木贼比狼毒,常在熟地烤人参。而该书却写得异样,弄得牛头不对马嘴:
叩真龙胆;不知生姜拉海草鳔;
木贼比狼毒,常在熟地烤人参。
世人熟知的大观楼联,该书将“螺洲”苇作“螺州”,将“苹天苇地”写成“ 天苇地”,注释中又将“沙洲”“小洲”“螺洲”的洲字全错作“州”。还将大观楼那副行楷书刻联错作“行草书刻联”。
至于其它的文字差错,令人见了更不胜其烦:经成“经忏”,戒烟作“戎烟”。飞机作“飞辑”,蓝天成“兰天”;逐渐成“逐惭”,幅员作“幅园”;李白何来《情平调》,“元霄”佳节在何年……
如此错误百出,纯属文字垃圾,此书却能由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笼,而谬种流传,使人百思不解。
去年十月,笔者曾撰文批评了陕西旅游出版社的几本垃圾出版物;今年五月,笔者再将该社这本出版垃圾公诸于世。这么多垃圾,为何出于一门?
本报记者 杨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