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那淡淡的灯光

[山东]　鲁小莫

直到有一天，女人病重住院。他服侍女人睡下，自己独自回家。走到楼下，习惯性地抬头，家里却是漆黑一片。他有些惊讶，倾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一阵失落，许多年了，他已习惯家里的灯光。没有灯光的期待，一时间，他腿重如铅，楼梯也仿佛变得漫长。

回家，开灯，灯光洒落，偌大的屋子，他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他第一次感受到，每个夜里静静绽放的灯光，让他温暖骄傲的灯光，就像女人的心，在漫长的夜里，静静守候，却是多么地寂寞。

他鼻子有些发酸，想想躺在医院里的妻子，这么多年，夜夜为他亮着一盏灯，为他守候着家，守候一份幸福。自己却习惯成自然。幸福怎能等到失去时才感到珍贵，他想，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女人病愈。回家。他陪着她，为她削个苹果，一起看电视，讲个笑话逗她乐。灯光淡淡，将一份幸福温馨地照亮。

女人说：“好像因为我生病，你变得愿意回家了。”

他看着女人，帮她缕过脸上的发，说：“也

灯下的游戏曾经多么快乐。他和她，装模作样掰手腕较劲，怡然自得来一盘跳棋，相依相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美妙的音乐中，翩翩起舞如两只幸福的蝴蝶。灯光洒落，空气里有甜蜜的气息流动。

那是一段美好时光，在新婚的日子里。

后来，游戏渐渐乏味，生活有了细细碎碎的摩擦，外面的世界散发着不尽的新鲜与刺激。他变得忙碌，常常在外。即使回家，也有电话不断打来：“出来吧，四缺一。”他披上外套，对她说一声：“你先睡吧。”匆匆离去。

灯下的女人显得孤单，电视机发出空洞的响声。女人心里有些怨，却还是耐着性子等他，耳朵不时地捕捉着楼道里的声音。等待中时间延伸得很长，慢慢地，女人昏昏欲睡。灯光却淡淡地亮着。

每次，他回来，走到楼下，总能看到自家的灯光，暖暖地开在黑夜，像一朵璀璨耀眼的花。男人心里有些温暖，脚步不自觉加快。他曾经在酒后对朋友说：“不管多晚，我回家，总有灯光等着我。”语气里满是骄傲。却从未多想想，灯下一颗等待的心，有多么地焦急与孤单。不全是。是你的灯光，指引我回家，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