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馍与馕

[西安]杨镐沅

我是吃着母亲的烧馍走过孩童时代的，烧馍的味道就是童年的味道。

几年前，我到新疆公干，当地朋友带我到乌鲁木齐大巴扎商贸城游览，并陪我在附近品尝新疆名吃——馕饼。尽管形状不同，佐料也不同，但细品起来，还是有些母亲所做的烧馍的味道，越吃越觉得似烧馍又非烧馍。因此，在新疆，我行一路吃一路。在吐鲁番，我不仅吃了馕，还参观了宾馆烤制馕的大馕坑。在喀什，不仅顿顿饭有馕，而且朋友们还专门带我参观了维吾尔族民俗饮食一条街，现场观看了居民家中做馕的工艺和烤馕的坑（灶）。越吃越觉得新疆馕与我母亲做的烧馍有某些共同的滋味，越看越觉得馕与烧馍在制作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馕一般是圆的，无论是馕饼还是苹果馕，几乎都是正圆形的，而烧馍则是长方形的砖饼；馕是用模具造形后撒上调料、香料，放入坑中烘烤，而烧馍则是将调料、香料、蔬菜和入面团，通过搓、揉、捏、拍、礅，手工造形后放入灶膛，立靠烘烤；馕的佐料主要是面粉和外撒调料、香料，而烧馍的佐料则分菜烧馍和夹层烧馍两种。菜烧馍是根据季节的不同，面团中加入苜蓿、苦苦菜、荠荠菜、灰菜、豌豆尖、菠菜、榆钱、槐花、韭菜、野蒜、刺椿头、乳爪、白蔓和一些无毒能食的藤本、灌木植物的嫩叶芽等，加入调料、香料，这种烧馍的特点是香、筋、有嚼头，不易破碎掉渣。夹层烧馍，是将面团擀成长方片，撒上核桃仁糁、榛子糁、芝麻粒，再撒上调料和香料，上面盖一层面片，再撒再盖，达到厚度即进行烘烤，这种烧馍的特点是香、酥、味道可口。

馕毕竟不是烧馍，也很难准确的品尝出母亲烧馍的独特滋味，但它毕竟有烧馍的味道。吃它能品尝出母亲烧馍的某些滋味，引发我对烧馍的回忆，寄托我对逝世十八年的母亲的无尽思念。我想如果母亲不要逝世的那么早，加以总结研发，烧馍会成为地方名吃也不是没有可能。近两年，我已连续三次去新疆，每次去，对馕都是情有独钟，走一路吃一路，回家时还要带一大摞。每当拿起馕，母亲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今年清明节前夕，新疆朋友到陕西来玩，给我带来的礼品就是我最爱吃的一大摞馕饼。游览华山时，我给朋友们带的上山充饥食品是西安腊牛肉夹馍和卤汁鸵鸟肉，而给自己带的就是新疆馕饼。

我爱吃新疆馕，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味道鲜美，极具民族特色，而是因为它有母亲烧馍的影子，吃它能勾起对母亲的无尽思念，品它能回味母子间终生难忘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