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中的一道光

“我们就像是在这黑夜中，射出的一道亮光，照在哪里，哪块就宣告完工，比月亮还照得亮。”安装工王东这样评价自己的伙计和活计。2011年10月25日晚七点，王东等十四名水电安装工，爬上了位于长安区凤栖塬中十冶在建的一栋30层的住宅楼（以下简称10号楼）。考虑到几天后的天气情况，只能争取提前完成工期。这一夜，他们十四人将负责整个10号楼28层顶板的水电线管预埋工作，而伴随他们前行的，除了冷月凉风，就是手上这5000多个等待预埋的线管。

王东今年27岁，和他的助手李华一样，都是从延安来的农民工。他俩来到28层的一间阳台，顶着刺骨的寒风，正在对一处预埋电源安插线管。李华先后握弯了一个又一个6米长、30斤重的线管，在月光的照射下，只见他咬紧牙关、青筋暴起，满头汗水淋漓，尽显男儿气势。王东则不停地用电焊链接各个线管，同时再将其不断调整，使其高低削平，举手投足间显得异常娴熟。十分钟后，这处插销线管，总算是预埋成功了。

就这样，一直干到了零点，夜宵时间到了。结束上半夜的征战，他们迎来了宝贵的半小时休息时间。十来个汉子坐在冰凉的水泥板上，大碗吃面，大口喝水。突然一丝冷风滑过脸颊，原本几位待在阳台的工人，立刻回到“卧室”内避凉。在将近0℃的低温下，他们虽然穿着棉袄，却也贴得很近。“一群大男人，弄得这么肉麻！”李华谈笑之间，为众人在黑夜中带来了不少乐趣。

吃完饭后，22岁的李华点燃一根烟，“大晚上赶工，困难重重。先别说是干活了，就算是包个夜机也够累的吧。我们最不愿意就是在阳台干活，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你看这风吹的呼呼响，浑身抖动。最关键是太黑了，虽说有照明灯，还是不太亮，一晚上下来太伤视力了。”无奈地抱怨声中，李华抽完了手上的烟。

“有活干就不错了，就别再抱怨了。”拥有六年工龄的王东，转头对李华说道：“要是不干活，那就没钱挣。干活要是嫌累，现在闲人多得是，找个活不容易。我们能来负责水电安装，除了我们年轻力壮，关键还是拥有技术。光线暗算什么？我早说了，夜晚是黑的，我们是亮的。”王东还没来得及多动员几句，休息时间就结束了。大伙扛起工具，后半夜的战役正式打响了。

25日晚七点至26日凌晨五点，十个小时下来，终于完成了10号楼28层的所有预埋工作。伴随着众人一阵阵吆喝声，黎明破晓。十四个人收起疲惫的倦容，小心翼翼走下尚未光亮的楼层。冰霜般的脸上个个覆盖灰尘，仿若苍老十年。“看我们这张老脸，真是尘埃落定”，李华这样打趣道。其他人都没有多余的话，回到宿舍就卧头大睡，因为他们知道，明晚还要再战十钟头。只不过那时，就将更上一层楼。　本报记者　岳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