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刘静

又见风筝。

天蓝蓝地青青，地青青地蓝蓝。徘徊其间，荡漾其间，一颗远走的灵魂，又回到了母亲的怀里，在幸福的呢喃。

泥土啊，酥软，一脚踩在上面，便似踩在了少年时常常奔跑的村口，只是周围的伙伴，藏到了我找不见的各个角落，只有我，在这灞河之畔的阳春三月，和燕子一样，低语。

这是喝了喜酒的风吗？身边的杨柳为谁甩着小辫？脚旁的纺线叶冒出了点点颜色，细看来，绿中泛黄，黄中带褚，我想坐在你的身旁，像祖父带着我坐在午饭后的坡塄儿上，当时那烟袋杆儿里都说了些什么？

白云从远处的山丘上飘来，经过那片树林，经过远处的一带高速公路，我看到它的影子给大地描述着飞翔。直到给我撑住了阳光。

一抬头，我看见了风筝。

看见了一张年画和两根细竹条编成的菱形风筝，摆着长长的飘带，像是在广袤无垠的蓝天上遥望梦想，遥望许多只是听说过的地方。它，在众多的呼喊中，起飞得艰涩。在众多的哀叹中，又一次跌落，记得还是从妹妹的手中接过。

麦苗先是染绿了鞋，后是染绿了膝盖。盼望风再大一点，盼望风筝再高一点，盼望我的绳啊，再长一点。盼望时间再慢一点，盼望云多停留一点，盼望我的思绪啊，再清楚一点。

很多面孔都记不清了，很多声音都想不起了，很多路啊，都没有返程。只是时间在不停的走，在我未发现时，已漂到了三十年之外。三月又来，我在阳春季节深处，本已被阳光淹没，又被风筝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