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走了
□舒添宇
吉老师走了!接到父亲的电话,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向刚刚强强、乐乐呵呵的吉老师怎么说走就走了?但这确实是真的,我无法不相信。
十几年前吉老师退休在家,过上了普通的退休生活。每年元旦节单位组织慰问老教师,要专门到吉老师家里去,我去了几次,老师的身心状况很不错,恬淡如水的日子,浸润着一个小知识分子的夕阳时光,我很欣慰。清贫低调、默默无闻地在乡土奉献了一辈子,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学子的前途,这种别人难以理解的淡泊内心正是他那一辈人的心灵底色。
吉老师担任学校的会计出纳工作。那时候,教育经费少得可怜,多数单位日子十分难过。真正需要精打细算,稍有不慎就会出现赤字。职工工资支付不像现在通过专门工资卡,而是由会计造册到区教育组整打领回来再分发给教职员工。交通不方便,吉老师领工资差不多是抄小路步行到几十里外的区教育组,领一次工资往返得两天功夫,来回奔波实在是不容易。但是他没有怨言,总是爽朗地笑笑。
吉老师有恩于我。初毕业参加工作,经济拮据,青黄不接,常常是寅吃卯粮。结婚生子,喜事连连,都是怠慢不得的人生大事,加上参加函授学习,开支困难,可谓雪上加霜,经济问题搞得我焦头烂额。吉老师看出我的困窘,主动找我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先从学校账上借一点钱给我做日常开销,每月从工资里少许扣除一小部分,既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对自己造成定期还款的压力。就像现在的公积金房贷按揭还月供。我总算把穷日子过了过来,特别是儿子出生过后十天,趁着周末时间,在学校院子里,内外杂事,鸡零狗碎,也是吉老师帮着一手操办,忙前忙后,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后来在工作中吉老师也常常以父辈的关怀之心给我点拨做人做教育的方法。其实,除了我,许多年轻教师都受过吉老师的关怀照顾。虽然吉老师只是一个小学校普普通通的财务管理人员,但他正直无私,清正廉明,账面管得清楚无误,毫厘不爽,校产保管万无一失。他家里并不富裕,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他财务上的闲话。
吉老师的身体还很壮实,打得一手好篮球,比赛场上身手敏捷让人瞠目,一时传为佳话。记得吉老师五十多的人了,还时不时上场助阵,老当益壮,比一些年轻人还生猛。我心里想,这样的体魄怕要活上百岁都挡不住。退休后,见面少得多了,我心里还是很想念古道热肠的他。
可敬的吉老师,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