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飘香

□文雪梅

每年春天，母亲总会烙韭饼，当一沓外焦里嫩、美味可口的韭饼端上来时，扑鼻的清香便渐渐飘散开来。

小时候家里穷，但母亲总会早早垄好韭菜地，等初春的韭菜透出第一茬鹅黄时，割回来，给我们做韭饼吃。母亲常说：“正月葱，二月韭。春天的韭菜营养丰富，常吃韭饼对身体大有好处。”

那时，我总会不停地跑到厨房里看它一遍又一遍。闻着香喷喷的美味，看着酥软软的韭饼，早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拿一块切好的韭饼往嘴里送。不曾想到，刚咬一口，就被热得烫心的韭饼烧得哇哇直哭。母亲抱着我，边给我擦眼泪边嗔怪道：“让你慢些吃，就是不听，凡事都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

长大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慢慢走好每一步。而小时候的我哪里能听进母亲的忠告呀！

那年，为了那份海枯石烂的感情，我把母亲的话当做耳边风，不顾一切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本是该读书的大好时光，我却陷入感情的漩涡不可自拔，大学还没毕业，我就跟着男孩远走他乡。

在寂寞的异地，男孩却离开了我，我像只受伤的小鸟，哭泣着进了家门。

母亲没有责备我，只说了句：“跌倒了爬起来，不哭，妈给你烙韭饼去。”记忆中，那次的韭饼是我吃得最有滋味的一次。

那天下班回家，看见母亲又买了很多鲜嫩鲜嫩的韭菜，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韭饼端上了桌。母亲说：“吃韭饼和处世一样，都不能心急，放一阵温度适中了再吃不迟。刚出锅的韭饼看着鲜嫩无比，但会烫嘴……”

我的眼睛湿润了，拿着一块韭饼轻轻咬了一口，仍然是那个亲切的味道，满口的清香顿时弥漫在唇齿间。我抬头仔细看了看母亲，母亲很瘦小，额头的皱纹依稀可见——母亲老了。

但愿以后每年的春天，我都能吃到母亲做的韭饼，希望这种清香一直在心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