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过“六一”

□宋伯航

“六一”前夕，妻子私下与我商量，今年的儿童节就不给儿子过了，想专门给父亲过个“六一”。俗话说，育小如养老，人老变娇小，对老人就要像照顾小孩般的呵护和关爱。

我随口说，你安排。妻子计划着，“六一”除送给儿子学习用品外，也要给父亲买礼物，并且全家到饭店里庆祝一番：“父亲拉扯你到今天也不容易，他童年兵荒马乱的，恐怕也极少过节。”

父亲的童年是在战乱中度过的，那年月日本侵略中国，民不聊生。在18岁时，他从军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后，随部队整体转业到新疆建设兵团，屯垦戍边，干到退休。

“六一”这天，全家来到饭店，妻子提前点了父亲最爱吃的红烧鱼块、土豆烧牛肉、香菇炖鸡等，摆满了一大桌，别提父亲和儿子爷俩有多高兴。父亲一个劲地说，在家吃就行，到饭店多花钱，点这么多的菜怪浪费的。我说，又不是经常来，今天全家一起过个“六一”儿童节。

当我们准备开饭时，饭店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只见餐车上放着一个多层大蛋糕。我忙问服务员是不是搞错了，对方莞尔一笑，指着我妻子说，没有呀，就是这位女士特意要的，说有人过生日。

我和父亲及儿子都愣住了。妻子起身将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着，说道，今天过这个“六一”儿童节，也是老父亲六十一岁生日，赶巧赶上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双“六一”。

妻子让父亲许个愿，父亲一脸惊讶与兴奋，“许什么愿，我让孙子替吧。”父亲话刚落，调皮的儿子赶忙默默许过愿，随后给老人三鞠躬，说道：“爷爷，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父亲拉着孙子，不停地亲着小脸蛋，“儿童节快乐，祝你快乐成长，学习进步。”

今天是父亲六十一岁生日，我差点忘记了。在农村，人们平时只记农历日子，阳历却很少人提及。父亲已是花甲出头之人，母亲又去世得早，他一生含辛茹苦，把我和两个姐姐拉扯大，供我们上学、成家，而今已是满头白发，腰弯背驼。

“多亏儿媳妇能记住我的生日”，父亲十分激动地说，“如今我上了年纪，只要能看着你们过日子，就心满意足。”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亲手递给父亲，“这是昨天去保险公司专门给爸爸办的健康保险。”父亲接过小本，眼眶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