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哪儿了

□张军锋

“爸爸去哪儿了，我想爸爸。”这是妞妞近来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妞妞今年上小学一年级。

她问妈妈，妈妈温和地说：“乖，爸爸去上班了。”

妞妞以为妈妈在骗她，又问奶奶，奶奶摸着她的头说：“好孩子，爸爸去上班了，他早上走得早，晚上回来晚，你都睡着呢。”

妞妞还是不信，她害怕她们都在骗她。她清楚地记得最近一次见到爸爸是一天夜里，她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小脸扎得生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爸爸正俯在自己脸上，妞妞明白了，是爸爸在亲她，爸爸的胡子扎得她脸疼。睡眼朦胧中，她随口叫了声爸爸，爸爸应了声，给她拽了拽被角，说“接着睡。”妞妞嘴角一弯，甜甜的睡着了。

那天之后，妞妞再也没有见到爸爸。她心里盘算着日子，用老师奖给她的小红花每天记着日子，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要数一遍贴在床头的小红花。“真希望明天不用再贴小红花”她这样想。

啊，已经15个小红花了，妞妞担心自己数错，又确认了一遍。“妈妈，我都15天没见爸爸了。”她对正在铺床的妈妈说。“乖，爸爸最近厂里忙，等忙完这阵子，让他好好陪妞妞。”妈妈边铺被子边说。妞妞点点头，没说什么，妈妈不止一次这么说了，爸爸究竟啥时候才能闲下来。她悄悄跑到厨房找奶奶，撅着小嘴对奶奶说“奶奶，我都15天没见爸爸了。”“好孩子，你爸爸最近厂里忙，晚上很晚回来，早上又走得早，你当然见不上了。”“那，爸爸为啥这么忙呢，涵涵的爸爸也上班，他为啥每天能送她上学。”涵涵和她同班，每天早上，见到涵涵爸爸送涵涵，妞妞也想让爸爸送她。“好孩子，你爸爸是车间的班长，去得早，回来得晚，要多操心呐。”奶奶放下手中的活，弯下腰拉着她的手说。“班长”，妞妞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奶奶，那你明天早点叫我起床，我也是我们班的班长，我也要和爸爸一样起得早。”“好、好、好”奶奶笑着答应了她。妞妞可高兴了，她还有一个小秘密，她心想如果自己起得早，就能见到爸爸啦。

第二天早上，奶奶叫她起床时，她揉揉眼睛，问：“爸爸呢？”奶奶告诉她爸爸已经上班去了。听到这话，妞妞哇的哭了，她边哭边喊着爸爸。奶奶这才明白原来妞妞是想见爸爸了。奶奶一再解释，说爸爸走的时候，妞妞睡得正香，想着让她多睡会，就没叫醒她。奶奶这么一说，妞妞哭得更厉害。“你们都骗我，爸爸到底去哪儿了？”妞妞边哭边说。妞妞一哭，奶奶看着心疼，她一再劝慰，妞妞只是一个劲地哭，最后，是奶奶保证明早赶爸爸上班前一定叫醒她，妞妞才止住了哭声。

又是一个清早，听见儿子在客厅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奶奶立刻叫道：“妞妞”。仅一声，妞妞一骨碌爬起身，喊道：“爸爸、爸爸”。听到喊声，爸爸跑到床边，看到床上坐着的妞妞，愣了一下，妞妞扑到爸爸怀里，她哭着埋怨：“爸爸，你到底去哪儿了，妞妞都十几天没见爸爸了。”听到孩子的哭喊，爸爸的心都要碎了，他把妞妞抱得更紧，拍着她的后背说：“爸爸最近工作忙，爸爸每天回来再晚，都会看我们妞妞的。”妞妞抽泣着，慢慢的，她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哭着哭着，妞妞搂着爸爸，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