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成实向秋荣

□刘福田

单位院子里桂花都开了。这一树树淡黄似米的金桂一串串、一层层，浓郁的香气，弥漫了雨后初晴透明的秋风，将人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这味道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这是女词人李清照对“花中名士”桂花的赞语。其实，我最早对桂花树并无好印象，既没有挺拔的树干，又没有秀美的冠叶，树身多杈，枝桠多曲，表皮灰白粗粝，斑驳充盈丑陋。直到今天，行走于院中幽径，清香阵阵袭人，甜意直入鼻息。抬头独见附近那长相粗陋的树枝叶节处，生长出浅黄色的小花蕾，一粒一粒簇拥在一起。那些细小颗粒，既不显眼，又不好看，但香气是如此浓郁。难怪高士奇在《北墅抱瓮录》里如此慨叹：“凡花之香者，或清或浓，不能两兼，唯桂花清可涤尘，浓能透远，一丛开花，邻墙别院，莫不闻之。”陶醉在花香中的我，此时恍然大悟：在这万物行将萧条的季节，只有桂花，才能让人每一次的呼吸都口齿留香。

刘禹锡曾为后人留有“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的佳句。在这连绵十余天的秋雨后，净雅的空气中，漂浮的只有这甜甜的桂花香，花香氤氲了秋天的清寂、花色点缀了秋天的斑斓、花丛消解了秋天的寂寞。

诗人朱淑真“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的桂花绝句，悠悠然回响在耳旁。我知道，这些桂花香，其实来自个人心怡的境地。回眸自己，工作已有28年，不经意间，桂花已陪伴我这么多年。这金桂的大气雍容、祥和沉静、芳香涤荡，尤其让自己对幸福过往回味无穷。那一簇簇花朵，伴着暖暖的秋日私语荡漾开来，这暗香缠绵的桂花，让我第一次懂得：悠然的花香，能使人温润心思，能使人砥砺心智，能使人恬然心远。

风动花香，无需标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深信遇到桂花，幸福自然结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