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如用兵

贾夫育

清人梁章钜说，“作文如用兵”，作法“有正有奇”。正法是基本的原则，用现在的话说，写文章总离不开主题、材料，结构，语言几个要素。奇法则不为正法所束缚，在具体运用安排这些要素时，则要千变万化。这正如用兵，基本的战争规律、军事原则是要掌握的，不能违背；但又不能刻板教条，而要灵活运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奇制胜。

马谡只知拘泥于“置于死地而后生”，不能审时度势，因时因地制宜，结果是“置于死地而果死”。诸葛亮死中求生，急中生智，演出了空诚计的奇剧。文章讲奇法，当也可以写奇事，但更要练就善写“人人眼中有，人人笔下无”的功夫。这是一般地说。

再具体点说，“作文以主意为将军，转换开阖，如行军之必由将军号令。句则为裨将，字则为兵卒，事料则其器械，当使兵随将转。”（元，程端礼）用兵当然首先是遣将，但有将无兵也不行。“将兵”——遣词造句，运用事料，要有韩信的本事，不仅要多多益善，而且要调度有法。

兵家言：兵熊一个，将熊一窝。文章立意不好，在词藻上再下功夫，也是舍本求末。终究不过象是无帅之兵，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战斗力。“生意”即主题，人们常说，主题是文章的灵魂和统帅，是深得其味的。

话说回来，光有好的主题，没有顶用的材料，丰富、精彩的语言，主题也会成为“光杆司令”，不成其为文章。

所以，作文既要有统帅的气度，高屋建瓴，善“将将”——立意，而且要有将才的本事，善“将兵”——遣词造句，运用事料。不能顾此失彼，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