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知青那会儿
甄侃
我从小在北京长大,—九六九年夏,初中毕业报名去北大荒,当了一名兵团战士。当时我所在的那个团,除了我们这批打北京来的,还有上海,天津、哈尔滨、双鸭山市的知青。当然,他们比我们来得早,又都是老三届的,不象我们,尽是些十六七岁的孩子。
初到北大荒,人生地不熟,生怕挨欺负。见了北京知青,只要操的是京腔儿,就视为哥们儿。哥儿们遇了事,自然要两肋插刀,全不问谁是谁非,只为能在北大荒“戮”得住。
一天傍晚,下工回来还没吃饭,就有五连的几个玉渊潭中学的知青,哭哭啼啼地闯进了我们的宿舍。一问,才知道他们下午为宿舍跟上海的知青闹翻了,这才跑了十几里路,上我们六连搬兵来了。其实我们根本不认识,可那会儿,以为是北京的哥们儿挨了“挤对”,这份子不能丢!连饭都不吃了,抄起家伙就跟人家丢了。北大荒黑得早,十里路跑下来,天早就黑得伸手不见了五指。待我们赶到五连,上海知青早就睡了。当时,我们整个一群二百五,冲进去不问青红皂白一顿乱打。一排新宿舍的玻璃砸了个净光不说,还打伤了十好几个上海知青。谁料一阵急促的钟声,把五连的知青和农工都召了来。五连是个大连队,好家伙,一下子我们被好几百人团团围住了,人们眼里都放着愤怒的光。我想,这回可完了,不知道还能回北京探家不?没想到,人家没动手,只把我们几十人围了,一直等到团里派人来。
当晚,我们就住在上海知青的宿舍里,盖的是各地知青凑的被子,第二天的早饭也是人家给买的,真丢死人了。
事后团里念我们年龄小,又是初分米的,加上上海知青也承担了些责任,就“宽大处理”了。当然检查还是写了的,每人还赔了五块钱的玻璃钱,那会儿,我们一个月才开三十二块钱。
我在北大荒只呆了半年,后来参了军,后来又转业到了地方。算算参加工作也快二十年了,可才参加工作那阵儿干这件傻事,我这辈子是忘不了了,要是换在现今,怕是得进公安局的。编辑同志:
我和几个一同进厂的小伙子,没事爱往一起凑,哪个受了欺侮,大家伙儿都一起上。时间久了,几个人合计着认个干兄弟,人多不受欺,也能镇住那些爱管闭事的。回家对我爸一说,他说我不走正道,我真是想不通。邹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