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溜冰

于海宁

金黄色的鞋身，八只桔红色的小轱辘，新买的旱冰鞋静静地站在光滑的地板上。盼了多少天的玩意就在眼前，现在只需将脚伸进去，系好带子，便能飞来飞去。可楼底下……我把泡在盆里的裙子洗干净，抖一抖，凉到阳台的铁丝上。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回过头向屋里望，一束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光滑的地板上，照在那双有着桔红色小轱辘的冰鞋上。走过去，蹲下，用手轻轻一推，就带着微微的一声“哗”跑到写字台下。录音机里正放着《蓝色的多瑙河》，穿上，只溜一下，就一下，楼下来找，就讲刚买来的新鞋试溜。对，试溜。脚下霎时象踩着一朵浮云，一会飘到床边，一会飘到五斗橱旁，“哗哗”的声音大了起来，冲向大立柜，与镜子里的人贴在一起互相对着作了一个鬼脸，又溜向书架，取下一本书，溜到窗前，外面一阵风吹过，好爽快，录音机里《蓝色的多瑙河》应该改成《溜冰圆舞曲》，转过身直奔被风吹开的外屋门，伸手关上，正对着的厨房的白瓷台上放着的两只鲜红的西红柿，打开门溜去，拿起一个

有人敲门，一楼来找了，脸红心跳，只好讲试溜了，忙脱下冰鞋，打开门。一个穿天蓝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一手拿着我的红裙子，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支带橡皮头的铅笔，静静地站在门口，轻轻一笑，好清澈的眼睛。“小姐姐，你的裙子掉到我家院子里了。”我接过裙子，干了，上面的灰土也被拍干净了。再抬起头时，天蓝色连衣裙的一角一闪，小姑娘已经下楼。暮地，天边飘上一抹羞红的晚霞。

八只桔红色小轱辘的冰鞋擦净放进盒子，《蓝色的多瑙河》流淌着，声音轻轻的……

（题图　杜存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