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群雄性印染工
王廷伟
印染工已不再是词典里所概括的含义,印染工——不仅仅是劳作,在彩色的流水线上;我们把山东大汉般的名字填进花名册,为今天的印染工作出了伟大的注释。
我们没有科室的文书们那泡在浓茶里的悠闲,我们一星期接一星期上着夜班、中班和早班,为了企业能够肥胖、富态;为了印染布能占领商店和市场,我们告别了梦的挽留,恋恋不舍地放弃电视连续剧的诱惑,忍痛谢绝迪斯科的邀请。
我们大杯喝着酽茶,高音推销着牢骚,当然我们知道牢骚是没有销路的。深夜我们与旋转的印染机一起畅想,流水线缤纷着我们的心花,我们用流水线染着流行色。女同胞们嗔怪我们过早地走露了春天的消息,我们说这是宣布男子汉的秘密。
每当我们的酒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我借着酒兴讲起一星期吻未婚妻二十六次还不满足,他们祝贺我大口喝着六十度,我的恋爱经验在酒席上最畅销。
我们不满足于八小时挣得的惬意,职工宿舍里有我们十五个平方米,虽然小却藏着足够的共呜,这里是关节肌肉休憩的港湾;这里练习的流行歌和吉它,获得过职工汇演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