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辩

吴树民

谁老了不死？谁死了不进坟墓？有人对我们坟墓横加指责，大肆讨论，完全是恶意中伤，数典忘祖。我堂堂文明中华，自古就有修坟的优良传统。“人文初祖”有黄陵，“千古一帝”有秦始皇陵，渭北原区规模宏大的唐陵就有19座，北京的明十三陵围墙长达12公里。

有人说“坟占耕地。”耕地谁不占？去年全国新增人口1541万，以每人占4平方米住宅计，就要多建房9000多万平方米。对北京形成“包围困”的4000多个垃圾堆，还占地8000余亩呢！坟能占多少？安徽省现有的坟头2500万座，占耕地也不过40万亩，少收粮食也不过1.2亿公斤嘛！至于说目前中国人均耕地面积仅为1.4亩，在世界26个人口5000万以上的国家中居倒数第三，而中国人口以每年一千几百万的速度增加，耕地面积以每年三、四百万亩的速度减少，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万户萧疏鬼唱歌。”何况原先说中国的面积是960万平方公里，前几年重算，变成了1054万平方公里，现今再量，说不定还能量出好多来。

有人说“修坟花钱”如今这年头办啥事能干指头蘸盐？就说报上登出照片的浙江温岭县那座豪华坟吧，占地180平方米，称作“万元墓”。但是，比起豫东兰考县为焦裕禄修基的花费，还不是“小巫见大巫”！焦裕禄的陵园修了20多年，耗资30万元，地皮和一些无尝捐献的材料尚不在内，还需10来万元，才能竣工。那花的是公款。私人有了钱岂能含糊，温州地区每年修基费早突破2亿元——是中国自然科学基金的两倍。多吗？不。每年上衡山求神拜佛者的香火费也花1亿多元哩！

说“修坟有碍观瞻”，完全是无稽之谈。在以天堂闻名的杭州西湖风景区内，不是已堆起7万多座骨灰坟吗？“背靠青山脚磴川，辈辈出高官。”这“风水宝地”，谁不想占？首都在十三陵西侧不是专划出450多亩地，作公基地赚钱吗？有两家报纸不是也毫无顾忌地鼓吹谁都可预购穴位吗？“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行下效，这修坟热和物价一样，还得看涨。

说“修坟是一种‘透支’，透支了后代的利益”，更是混淆黑白，颠倒功罪。“土中生白玉，地里产黄金。”有人喜欢凭吊荒冢，也有人喜欢游览陵墓。长沙的马王堆墓，兴平的杨贵妃墓，乾县的武则天基……，游人少吗？门票贱吗？修坟是为后代造福。试想若干世纪后，陵墓似森林般茂密，何愁一个个子孙不能成百万富翁矣！鲁迅杂文集《坟》，本是埋葬黑暗、封建、愚昧的旧中国之糟粕的，然而，那以“坟”为书名，非道不值得我们坟欣慰吗？